第十一章豪气(3 / 4)
一声断喝,几乎把所有人都镇住了,所有人的视线,都如一根根丝线,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全都拴系到了陈叫山的身上。
卢家这边的人,有的已经听闻过陈叫山的名字,但并未见过陈叫山,而见过陈叫山的人,则瞬间一愣:那个蓬头污面,浑身邋遢脏破的山北后生,怎地变成了仪表堂堂,英气凛凛,飒爽刚健的一副英雄模样?尤其是夫人,看见陈叫山前来,又一声断喝,眼角掠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欣然……
大门外的人们,除了郑半仙,其余之人,都并不晓得陈叫山有多高多矮,多胖多瘦,只是听闻陈叫山杀了卢家的护家犬,被人用枪抵着脑袋,押进了卢府大院,料想陈叫山恐怕凶多吉少,不死也得皮开肉绽,没个活人样儿。而眼前这位后生,身穿新衣裤,脚穿新布鞋,精精神神,利利落落,他——是那个陈叫山吗?
“各位父老乡亲,俺是陈叫山!”
陈叫山几大步向前,跨出门槛,朝外面的人们高高拱手,从左拱到右,从右拱到左,似乎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行到了礼。
“今年遭了年馑,到处饿死人,俺爹,俺娘,俺妹妹,全都饿死了,活下来俺一个。这是老天爷不开眼啊,逼得咱们背井离乡,逼得咱们四处挣命,扒树皮,捋树叶,摘野菜,挖草根,抓耗子,逮虫子,只要能往肚里填,咱啥都吃,啥都咽,啥都不顾了,只为了能活下咱一条命!咱心里恨,心里怨,可能有啥办法?越是恨,越是怨,咱就越要好好活着,咬紧牙,好好地活下去,别让咱的亲人在坟里头为咱哭……”
人们听着陈叫山这番话,每个人心中都好不难过,想到死去的亲人,想到颠沛流离的不易,一个个精壮的汉子,也都默默低头,或咬牙,或握拳,或抿着嘴,控制着情绪,手里边操着的各式家伙,全都松松着,几欲跌落。
禾巧站在远处,望着陈叫山的背影,听着陈叫山的话,鼻子吸了好几下,还是没有控制住眼泪,扑簌簌地顺着脸蛋淌……
夫人双眼紧闭,手里的佛珠,一粒粒地数着,嘴唇微微动,不知是在嗫嚅着什么,还是默念着佛经……
“今天,大家都是为俺陈叫山而来的,俺感激大家,大家都把俺陈叫山当朋友看,当兄弟看,当亲人看,让俺说啥好呢?你们的这份情,这份义,俺陈叫山会记着一辈子,一辈子不会忘!俺给各位行个礼吧……”陈叫山眼角有些湿润,拱手,弯腰,而后站直身子,吸了吸鼻子,用牙狠狠咬了咬下嘴唇,“常言说得好,多交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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