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花时节 (2)(1 / 11)
和黄马褂的殊荣尽行褫夺,革留摘顶。若不是皇太后为他撑腰,称“李鸿章勋绩久著,熟悉中外交涉,为外洋各国所共倾服”,“著赏还翎顶,开复革留处分,并赏还黄马褂,作为头等全权大臣,与日本商议和约”,他李鸿章早已身败名裂,没有今日的地位了……
往事不堪回首,“甲午”二字是李鸿章心头的一块伤疤,突然被易君恕触动,当年丧师之痛又陡然泛起。虽然在他的记忆之中,北洋水师文案易无杰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但毕竟曾经是自己的部下,而今看见了北洋水师的后代,心中不禁沧桑之叹,无限凄凉酸楚!
“足下原来故人之后!,’他望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喃喃地说,“易公子,当年了军门杀身成仁,令尊他……”
“家父也随了军门而去,”易君恕说,“一头撞在大清国龙旗的旗杆上,以身殉国了!”
“噢,令尊死得壮烈,死得壮烈!”李鸿章感叹道,稀松浮肿的两眼不觉泪光闪闪,对于旧部后人顿生怜悯之心,觉得应该多少有点表示,便说,“令尊逝后,老夫一向疏于问候,很为不安。府上若有什么难处,但说不妨,老夫当尽故人之责!”
“多谢大人垂怜,”易君恕躬身说,“合下虽然清贫,但读书人所需甚少,晚生与老母、拙荆尚可蝴口,不敢劳大人分忧。”
李鸿章对这位年轻人的自爱深表嘉许,但又觉得如此自甘清贫,不思进取,也未免可惜:“你……何不在功名上下些功夫,以继令尊遗志,报效国家?”
“回禀中堂大人,”易君恕说,“家父在世时,也是教导君恕努力进取。甲午年顺天府乡试,君恕侥幸中举,但随后便传来家父殉国的噩耗,君恕居丧三年,乙未科会试当然也就错过了。”
“嗯,”李鸿章点了点头。得知易君恕是位举人,他更加另眼相看,“如今三年丧期已满,今年又是戊戌正科,你……”
“唉!”易君恕叹了口气,说,“晚生近来心绪不宁,未赴春闱。”
“这又是为什么?”李鸿章很觉困惑。
“大人……”易君恕看看左右,欲言又止。
李鸿章心想:这位年轻的举人,必有什么转圜不开的难处,才来求助于我,却又碍于面皮,羞于启齿。他既是旧部后人,我何不借此帮他一把?如若有所造就,必不会忘本,倒是个可靠的嫡系……正待开口询问,抬眼看看身旁,唉,自己也老糊涂了,在大街上向人家问话,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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