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花时节 (2)(9 / 11)
是对内,明定国是,变法维新;二是对外,争我国权,守我国土。去冬今春,旅大、胶州接连被强占、租借,现在英国人又要展拓香港界址,大人身负外交重任,谈判桌就是两军对垒的战场!”
李鸿章脸上的笑容像被一阵风扫去,突然变得冷若冰霜。易君恕贸然造访,跟他兜了那么大的圈子,直到现在才道出了真正的用意!台湾、旅大、胶州湾,或割或租,都是从李鸿章的手里放出去的,眼见得香港的拓界也拦不住,此外还得搭上一个威海卫,这都是无可奈何的事。其中委曲,决非你易君恕一个小毛孩子所能明了的,竟然跑到总理衙门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似乎比老夫还要高明,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总理大臣的尊严受到了冒犯,这是李鸿章难以容忍的。然而他却并没有发作。易君恕不是对手,对这么一个无职无衔的白衣举人大发雷霆,反倒显得他气量太窄了。何况这位还是“故人”之后,姑且宽容一些,希望他能知趣。
“易公子,”李鸿章忍住心中的不悦,用尽量和缓的语气说,“请问,府上的祖籍是广东新安县吗?”
“不是,”易君恕一愣,不知道他突然问起他的祖籍是什么意思,也只好答道,“晚生祖上,世居北京。”
“如此说来,香港拓界与公子并无利害瓜葛,”李鸿章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又为何如此关切呢?”
“中堂大人!”易君恕又是一愣,没有想到堂堂总理大臣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新安虽不是晚生的家乡,但毕竟是大清国土!晚生有一位朋友,从新安来京赴试,得知香港谋求拓界的消息,深为焦虑不安……”
“嗯?你来见我,倒还是受他人之托?”
“是,大人!晚生的这位朋友说……”
“好了,不必说了!与外夷交涉,乃是国家大事,何须私人投门拜帖?”李鸿章一个冷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总理衙门自会以大局为重,权衡利弊,妥善办理,公子就不必多虑了!”
“大人!”易君恕吃惊地看着李鸿章,愤然说,“晚生自知人微言轻,然而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今天贸然求见大人,并非为了身家私利,而是不忍看我大清国土一再任人宰割!大人,前车之覆,后车之鉴,您要为大清国守住每一寸土啊!”
像一记重槌猛击在李鸿章的心上,“前车之覆,后车之鉴”一语等于当面指斥他的误国、卖国,并且警告他不可一误再误、一卖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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