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书生论政 (1)(6 / 23)
面不远,路南一个小小的巷口,便是北半截胡同,谭嗣同所住的例阳会馆就在这条胡同里。
谭嗣同走到胡同口,就站住了。
“复生兄,”易君恕说,“我们多年不见,请到舍下一叙,我给您接风!”
“改日,我专程到府上给伯母请安,”谭嗣同迟疑地说,“今晚我还有个约会……”
“噢,兄长有事,尽管去忙,”易君恕怅然若失,“我明天再去看您……”
“现在时间还早,”谭嗣同看看西斜的太阳,说,“请你到会馆坐坐,如何?”
“也好!”易君恕说着,就跟着他往南拐弯儿。
在路边卖凉粉儿的栓子一眼瞧见了他:“哎,大少爷!您这是上哪儿去啊?”
“栓子?”易君恕回过头看看他,指着谭嗣同说,“这就是前几天我跟你说起的那位谭府三少爷……”
话还没说完,栓子就大呼小叫起来:“哎哟!谭大人?栓子给您请安!”
北京人多礼,动不动就是打千儿。
谭嗣同伸手托住他的胳膊:“另外,这位兄弟,初次见面……”
“您哪儿能认得我?您离开北京那会儿,我还光着屁股呢!”栓子笑着说。
谭嗣同祖籍湖南制阳,却是出生在北京。那是同治四年,当时他父亲谭继洵在京师任刑部主事,家住在烂面胡同,也在菜市口附近,因此,谭继洵和易君恕的父亲易元杰有文字之交。同治十三年,谭府搬到了浏阳会馆,和易府仍然常有来往。同治十四年,北京白喉肆虐,谭老夫人和女儿、次子都染上时疫,不治而亡。光绪三年,谭老太爷调任甘肃道,谭嗣同随父赴任,那年他十三岁,易君恕比他小五岁,还是个刚刚发蒙的小学童,从此一别多年。后来,谭嗣同虽然也曾几次进京,都是来去匆匆,未及一一寻访故旧,多年隔绝,他也不知道易府的后人现在何处……
“谭大人,”栓子眉开眼笑地望着谭嗣同,“您这回可真是衣锦还乡啊!”
“衣锦还乡?”谭嗣同抚了抚自己的夏布长衫,“‘衣锦’无从谈起,‘还乡’倒是真情!北京是我的出生地,才是真正的故乡!”
一口纯正的京腔,充满了浓浓的乡情。
“谭大人,皇上召您进京的消息已然轰动京城,万民仰望啊!”栓子伶牙俐齿,练就了一张生意口,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但他对谭嗣同说的这几句话却是出自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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