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海隅落日 (1)(12 / 22)
走,宋王台在界限街里面,新安县的官兵过不来,不会遇到麻烦。”
“噢,那就好。”林若翰这才放下心来。
维多利亚港岸边的天星渡轮码头,进进出出的人群川流不息。今年刚刚开通的小轮渡海服务,使维多利亚港两岸的交通大为便利了,以往客商往来,都是以木船摆渡,如今乘坐小轮船,轻便、快捷,由中环到尖沙嘴一点六公里的水路,只在须臾之间。
阿宽陪着易君恕和倚阑小姐,随着上船的人流,走进码头。从对岸过来的渡轮刚好靠岸,下了船的乘客鱼贯而出。这种渡轮不比定期航班的远线客轮,航班与航班之间留有较大间隔,客人上落井然有序,小轮渡海路程近,间隔短,客流量大,又是草创时期,码头简陋,客人还不熟悉章程,上落时候便拥挤不堪,进出码头的客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从对岸过来刚刚下船的人群之中,匆匆走来一主一仆。主人是一位高大魁梧的青年,头戴青缎便帽,身穿古铜色暗花宁绸夹袍,外罩青缎马褂,足蹬双梁布鞋。一副方正的脸盘,颧骨和面颊如斧凿刀削,棱角分明,肤色略黑面红润,两道浓眉,一双大眼,炯炯有神。此人便是今年春天赴京会试而中途愤然退场南归的广州府举人,家住在对岸新安县锦田村的那位邓伯雄。紧随在旁边的是他的仆僮龙仔,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那模样还稚气未脱,脸上透着乡下人进城的新鲜好奇,身穿青布夹袄夹裤,赤脚穿着草鞋,肩上挎着一个蓝布包袱。
他们随着人群走出码头,与忙着进港上船的人群擦肩而过。猛然间,邓伯雄看见身旁走过一个身穿长袍马褂的人,很觉面熟,便站住了脚,回头看去,只望见那人一个背影,那修长挺拔的身材,步履匆匆但不失沉稳持重的走路姿态,觉得十分熟悉,心中不禁疑惑起来。
“少爷,快走啊,”龙仔在前边叫他,“你在看什么?”
“龙仔,好奇怪啊,”邓伯雄说,“那边走过去的好像是我的一个熟人……”
“少爷,是什么人啊?”
“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那位易先生,”邓伯雄抬手指着说,“你看,你看,就是那个人!”
“嗯?”龙仔并不认识易先生,但听少爷说过多次,对少爷的那位朋友早已十分景仰,便伸长了脖子,随着他的手势往后面眺望。“少爷,不对吧?易先生家在几千里外的北京,怎么会在这里呢?你看,那个人旁边还有个穿长裙的鬼婆,两人在说话呢!这怎么能是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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