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7 / 10)
,色彩的需要比起形状的需要更为至关重要。比起色彩,旋律和气息甚至都可以退居次要地位。一个人一旦失去了对于色彩的接收和判断,这个世界便对他隐藏了一半以上的内容。
嘴角在黑暗中无声地蠕动了两下,常双群笑了,两行温热的泪水从笑开的面肌上蔓延开来,缓缓地爬行于耳根处的发丛里。
三
星期五中午打篮球的时候,凌云河很技巧地摔了一跤,把膝盖内侧刮破了鸡蛋大一块,然后就到大队卫生所去抹紫药水。
这次行动是找丛坤茗咨询有关色盲的医疗方案。偏偏不巧的是,丛坤茗那天中午跟田医助到四中队给一个教员瘫在床上的家属换药去了。柳潋给他消了炎,又很细致地上了一块敷料,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
硬着头皮等了十几分钟,丛坤茗还是没有回来,凌云河就不好继续赖下去了,含含糊糊地说走又不走。
柳潋说:“凌云河你干吗猴头猴脑的,心怀鬼胎啊。说老实话,你是来上药的还是别有什么阴谋企图?”
凌云河说:“血证如山,我这腿上分明有伤嘛,你柳潋这么大一双漂亮的眼睛硬是视而不见,对阶级兄弟太没感情了。再说了,你这个小破卫生所,我能实施什么阴谋?就是谋财害命,也轮不到你这儿啊。”
柳潋说:“腿上有伤算得了什么,你们这些豺狼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六中队的崔大山纠缠丛坤茗,也是把腿碰了老大一个口子,一天来换两次药,也不嫌累,每次来也是贼头贼脑的,还干部呢。”
然后拖长了音怪里怪气地说:“实话告诉你,你那点小伎俩,是个人都能看明白,我这双眼睛可是标准的一点五。你这个王连举是把我当鸠山糊弄啊。快快从实招来,这枪伤是……”
凌云河说:“岂有此理,我为革命光荣负伤,你却把我当王连举对待。你以为大家都是崔大山啊?”
嘴里这样说,心里却突然掠过一阵不自在。虽说丛坤茗还不是他的什么人,跟他还是同志战友关系,可是在他的感觉里,好像丛坤茗跟他已经有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有了一种甜蜜的牵连,有了一种看不见却有扯不断的关系。可是平白无故地出现了一个崔大山,实在让人感觉不舒服。
柳潋就咯咯地笑,说:“你当然不是崔大山,崔大山瞄准丛坤茗不是一天两天了,入队的时候就盯上了,情书写了有半抽屉。哎,我说这些你不会吃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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