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7 / 22)
,他也到北京来,老爷子的后事就是他张罗的。这回该替老太太办后事了。他每个星期都要来两三次。只要他过问了,你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贺先豹的工人阶级妻子也帮腔说:“小茗我们都知道你和丛叔叔的为人,我们一家都钦佩,但是嫂子我得劝劝你,你得识时务。妈妈老惦记你,她是真心疼爱你,你给她一个机会帮你说句话,实际上是对她老人家的安慰。”
丛坤茗说:“章阿姨病成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说得出口啊?”
贺先豹说:“我可告诉你小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你相机行事吧,逮上机会,我跟你大嫂也配合一下。”
丛坤茗说:“别了,要说我自己说。”
在一幢宽阔的高干病房里,她看见了那位对她终生疼爱的老人,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形容枯槁的老人就是她的章阿姨。章阿姨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纵队的一枝花,在丛坤茗的记忆里,章阿姨的皮肤永远都像雪梨一样白嫩,章阿姨的脸上永远是光彩夺目春意盎然的,章阿姨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雅致得体,章阿姨的声音一直都是那样圆润悦耳……
可是,呈现在丛坤茗眼前的却是一个双眼深陷皮肤松弛苍白得毫无血色而且行将就木的老媪,她连看她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丛坤茗走进病房的那一当口,她在熟睡,抑或是在昏迷。
在那一瞬间,丛坤茗抑止了一路上的泪水又汹涌而出,以至于泣不成声,只得背过身去哽噎。
后来章阿姨终于苏醒了,缓缓地抬起了眼皮,渐渐地看见了她,向她招了招手——实际上只是用手指在胸前弹动了两下。丛坤茗靠了过去,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并把手伸了过去,让章阿姨把它握在自己骨瘦如柴的掌中,轻轻地、几乎是静止地摩挲。
丛坤茗的心里顿时又滚过一阵凄凉。
这双手,曾经是那样的丰润,章阿姨曾经是那样精心地保养着它,然而,现在它终于干涸了,干涸得几近龟裂,上面爬满了蚯蚓般青紫参差交错的血管。
章阿姨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丛坤茗听清楚了。章阿姨说的是,“孩子,我总算还能再见你一面。”
丛坤茗突然从心底滚过悲哀——对于生命之脆弱和无奈的悲哀。哦天啦,这是怎么啦,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呢?
只有一个答案——时间。
时间,一个多么奇怪的东西,它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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