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塔拉瓦环礁 (3)(18 / 22)
于拿下了跑道南方的阵地。日军全部战死,其中一些人用手榴弹与美军同归于尽。
艾伦·李擦擦脸上的汗和血,他也搞不清是谁的血。贝蒂欧岛上的战斗一直激烈而不间断,如同把一群角斗士投入一个满是狮虎豺狼的竞技场中,大门一关,人和兽要斗到死去方休。他看看他的人,每个人都在修补工事和战壕,整理武器弹药。他们已经冲过了主跑道,也就是说已经从鸟腹位置将贝蒂欧一截为二了。
他再向南方望去,啊!一望无际的灰蓝色的大海,远方就停着霍兰德和希尔庞大的舰队。他们已经冲过了贝蒂欧,从礁湖一岸冲到了海洋一岸,整个五百码路程,几乎象从旧金山到东京一样遥远。
现在,他终于看到了海洋,他胜利了。他想起那个关于男士和海洋的历史故事。他的历史课不好,只记得在很久以前,一个无畏的希腊步兵军团被雇佣到波斯国作战。战斗失败了,他们的雇主已经投降,但希腊战士是决不投降的。他们仍然保持着威严的方阵,从中亚内陆的草原上向欧洲撤退。连敌人也畏惧他们,只能跟随着他们低吼。他们经历了人世间最大的苦难:饥饿、干渴、伤兵的拖累、敌人骑兵的袭击、疾病和沮丧,终于用磨烂的双脚跋涉千里,走到了博斯普鲁斯海峡,对岸就是欧洲,就是故乡。于是他们每个人放声高喊。艾伦·李也象他们一样放声高喊,用巴尔干的乡音喊出激奋人心的大海的名字:“克拉拉——克拉拉——克……拉拉!”
他的弟兄们也跟着喊起来。喊声招来一阵机枪子弹。塔拉瓦还没有被占领。
※※※
黑人士兵斯潘塞·吉姆躺在狐洞中哼哼。他的肺部中了一颗子弹,血浸透了军装,渗入灼热的沙土里。他勉强用急救包把自己的伤口草草扎住,然后侧卧着。他在“电流”行动中的职责已经尽到了,现在,他默默地等待着自己的末日。
他试图去想一些事,好忘却胸口的痛楚。他的家在弗吉尼亚州的一个小镇上,母亲生了八个孩子,其中三个早夭。春天,他们镇上的草地美极了。乌鸦在新翻过的田陇上飞翔,留下飞掠的黑色阴影。春风荡漾,花香、草香和镇旁小湖中那股暖洋洋、酸溜溜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夜间,月光给开满繁花的桃树投下斑烂朦胧的影子,风一吹,像是一树跳舞的精灵。
他的母亲在他出世的第三年就死了,得的是伤寒病。祖母很仁慈,会做各种好吃的东西:山药泥果子酱、肉卷拌青菜、炸子鸡和烤甜薯。她还会给他们讲许多黑人的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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