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洋两岸 (2)(15 / 23)
中午,埃米尔·大卫先生停止了工作。休伊太太给他端上午餐:醋闷牛肉、炸子鸡和一瓶黑啤酒。埃米尔这老光棍在吃上很讲究,专门雇了个中国厨子,还经常下馆子。巴巴拉不知他从哪里搞来那些精美的食品,有时甚至有龙虾和鲍鱼。她可吃够了战时市场管制的苦头。只有些发青的冻鸡肉和土豆。她一边吃自己的饭一边思量。
埃米尔午餐之后打一会儿台球,对手是推销部经理和设计部主任。台球在绿茵茵的球桌上滚动,他们边抽烟边谈生意经。巴巴拉这时候可以稍微休息一会儿。她略略收拾一下文件,闭目养神,想孩子和丈夫,偶尔也想一下市场和采购。最近她突然产生莫名其妙的害怕,觉得自己象暴风雪中瑟缩的小羊羔。
又开始工作了,电话不停地响起来,她一边用耳朵和肩磅夹着电话,一边记下电话里的内容。有一只电话声音不同寻常。
“喂,是G公司经理室吗?”
“是的,您找谁?”
“我找埃米尔先生的女秘书休伊太太,我从珍珠港来。我叫奥里森,西德罗·奥里森,是‘海魔’师的上士。”
巴巴拉的血一下子凝固了,海魔?休伊怎么啦?她眼前漆黑,几乎抓不住听筒。
“喂,奥里森先生,您在哪里?”
“我在底特律。”
啊,准是休伊出了事,他们师长才派这么一个奥里森来通报。
她颤颤巍巍地问:“就您一个人吗?”
“还有一个。”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笑声。
“谁?”
“您的丈夫。”
啊,巴巴拉悬垂的心总算落了地。上帝,把她吓死了。“喂,奥里森先生,您怎么不早说?”她颇为嗔怪。
“这样吧,我们六点半到家,这阵子在市里还干点儿别的事,到时候,太太,您可要招待我们吃好的呀。”
电话挂断了。还不到六点,她开始感到晕眩。天花板、地毯、写字台、吊灯和墙上挂的一幅詹姆斯·哈特的风景小品都旋转起来。
她努力定下神,继续打字。不断地出错,几个重要的数据她也算错了。她心烦意乱。
为什么休伊没有亲自打电话,为什么不到公司来看看她——也许违反规定,为什么要六点半来。明明波尔曼在家,我信上告诉他雇了波尔曼。自从休伊开赴太平洋战场,她一直放心不下。日本人又狡猾又凶残,枪打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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