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沿着密克罗尼西亚推进 (1)(14 / 22)
二封信,读起来好象明白一些了。
亲爱的范尼尼:
即使躺在露天平板上,看着灿烂的星空,我也在想着你。
即便是“落基山”号这种“伟大的船”,夜间的船舱中仍然闷热不堪。大家汗水淋淋,干脆睡到甲板上去,就是下雨也认了。
我越发觉得应该按天把事情记下来。你不知道美国是个浅薄的国家。它没有英国的汤思比那类历史学家,也没有德国的克劳塞维茨和瑞士的约米尼那种战略家,当然更没有中国孙子那种伟大的先哲。它不善于做深刻的分析,只喜欢出一些当事人的回忆录,留给后人去判断事非曲直。这封信带着一个美国中产阶级对异域风光的兴趣,带着肉搏战的血腥味和日本人古怪的种种自杀方法。也许,它会在国会图书馆、海军图书馆或奎安提柯的陆战队图书馆里,落满灰尘,无人问津。就算它有朝一日变成一本书,也只会在书摊上摆两天,因为没有买主,只好两分钱一磅打发到造纸厂里去化纸浆。美国是一个新闻如潮的信息社会,一切东西都要危言耸听,刺激感官,如此而已。我辛苦积累的资料比不上西纳特拉的一张烂唱片或者英格丽·褒曼的一张情照。
但我还是要写。也许,只有文字这种东西,可以使一个人的思想永远长存在世界上。
今天是一九四四年一月三十一日
登陆日——D日,阴,小阵雨转多云。
马朱罗岛唾手而得。太好了!
马朱罗是太平洋上最美丽的环礁之一。礁湖的水平静而清澈,有如金绿色的绿玉髓。咸水湖长二十一海里,宽六海里。马朱罗的景色有一种特殊的韵味,像托马斯·科尔画的那幅“卡茨基尔山中的日落”,颜色鲜艳,反差大。碧海倒映浮云,细浪给礁岛镶着银边,海滩浅黄如玉。岛上长满椰林、露儿树和灌木林,宛如平顶的绿草帽。我竟然冒出一个念头:死在马朱罗也挺舒服的。当然,我不会去死,我还要和你结婚。
也许,塔拉瓦也很美,血战使它令人厌恶,令人可惜。噢,我明白与朱罗好在哪儿了。它上面的建筑物大都完好,没有死人,没有尸臭,我们走到哪儿,尸臭就伴随到哪儿。只有马朱罗例外,它是一个非常干净的岛,没有被污染的岛。
日本人放弃了马朱罗。我们不损一兵一卒,获得了太平洋上的天然良港。美国国旗第一次在日本人的战前领土上升起。听说占领马朱罗的计划是尼米兹上将制定的。原来,按特纳、斯普鲁恩斯和霍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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