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窗 (1)(17 / 23)
三驴子栖身的窝靠着一堵墙,仅有窄窄的一条,下面用几块砖撑起一块木板,离地面约半米高,上面胡乱丢着污秽不堪的被褥。
东莱一走进胡同就投入战斗状态。它沿着墙壁向前推进,东闻西嗅,不放过一寸地方。虽然有过上次的成功经验,但这里的地理环境相对特殊,各种肉类混杂在一起而形成的刺鼻气味,难免会影响东莱的嗅觉和判断。我们手心里都捏着一把汗。
东莱渐渐来到一面墙壁的尽头处,忽然间奓起两只耳朵,浑身的毛发剧烈抖动,对着墙壁上的一道污渍狂吠起来。我和沈恕对视了一眼,难掩忧喜各半的复杂情绪,到底是有所发现,三驴子凶多吉少。
机警狡猾的三驴子,真的会丧命在这里吗?我想起三驴子那张稚气未脱却又老于世故的脸庞,不禁有些难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也许,三驴子本来有机会逃过这场劫难。
可是,我们是警察,而不是神仙,我们不能预知生死。如果不是由于沈恕精湛的业务能力、固执的坚持、强烈的责任感,也许至今也不会有人察觉流浪汉遇害的案子,也许还会有更多的流浪汉不为人知地死去。
我愈加尊敬沈恕,甚至还有些感激。他和我一样,见过太多的生命消逝,年轻的、年长的、健康的、疾病的、富贵的、贫贱的等等,所有生命在死亡面前都轻飘飘的不值一提。所幸的是,他的心没有因此而麻木,依然保有对每一个生命的尊重,为每个人的生存权利而鞠躬尽瘁,这样的人作为这座城市的首席刑事侦查员,是市民们的幸运。
墙壁上那道引起东莱狂吠的污渍,混杂在许许多多的污垢中,毫不起眼。它只有两厘米长,从上至下呈蝌蚪状,上端呈圆形,拖着一条细细的尾巴。这是液体溅到墙上后向下流淌形成的痕迹。
我对这块污渍拍照留证后,小心翼翼地用一把薄薄的刀片把它刮下来,收到证物袋里。
沈恕站在旁边密切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压低声音问:“是脑浆?”
我几乎要哭出来,说:“是。”即使作为法医,也并不是有很多机会处理熟人的遗体,何况三驴子还是个孩子,此时他留给世界的,只剩这一点混合了油渍和尘土的脑浆。当然,我还要对这滴脑浆进行检验以确认遇害人,不过我有种强烈的直觉,它就是属于三驴子的。
东莱在污水沟边又吠叫起来,我感觉胸口猛地抽搐一下,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勉强挪到污水沟边,蹲下来,在东莱指引的位置翻找。我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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