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失忆(4 / 6)
轻皮肉恢复得快,几天以后,沈子菱额上的纱布除下了,只留下一点儿淡淡的疤痕。
入了夜,沂嗣王从书房回了主院,刚进正屋,照例习惯性瞥了一眼内室,烛火半明半暗,床帐撩起了一侧,脚凳下放着一双绵绸绣靴,估计已经睡下了。
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抱起冬儿早备好的毯子,朝罗汉榻走去,却听床帐内传来声音。
“你去信京城恳请和离了,是不是?”
他步子一停,没想到她知道了,却也不意外,这是迟早的。
她人虽是不记得事儿了,可嘴巴却没哑,肯定会询问身边下人自己在嗣王府的事。
帐外的男人沉默着,帐内的人又开口了:“我们的感情并不好,是不是?”
半晌,沂嗣王坑坑巴巴:“倒也不至于那么差……”她现在这么平和温顺,他居然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了。
床帐一阵风掠起,沈子菱穿着寝衫跳下来,趿拉了靴子,深吸了一口气:“若不是你讨厌我得紧,怎么可能连赐婚都敢不要。”
这话没有讽刺,没有怨气,只是豁达和自嘲。
“其实,是你先提出的,连和离书,都是你写的。”沂嗣王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可你也没劝阻的意思,正中你下怀,如释重负是不是?”沈子菱语气依旧平静,嘴角还噙了一丝理解的笑意。
沂嗣王有些狂躁了,这种感受从来没有过,就像是受了很严重的冤枉:“放屁,爷——”
还没说完,沈子菱已经抿了抿唇,长舒一口气:“算了,我懂的。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人处不好,绝对不是一个人的责任。合则聚,不合则散,也没什么。只望沈家和嗣王府从此不会因你我的事生了间隙就好。”
合则聚,不合则散,也没什么。
这句话在房间内回响了一圈,沂嗣王完全没有歇息的心情了。
她倒是大义,婚姻在她眼里是个小事,到这会儿竟只想着和离后,娘家和前夫家不会因此关系破裂。
呵,也不奇怪。她本来就当自己是个屁,何况现在还不记得人事了,对于她来说,自然更不会真心难过。
沂嗣王拳头略一蜷,沉默不语。
沈子菱见他再不说话了,笑意从嘴角蓦的消失,眸子里微不可见的失望和死心一闪而过,继而匆匆整理好神色,仿若什么事儿都没有,慢慢走到旁边的小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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