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灰 色 (1)(20 / 22)
去了工作,即使有工作的亦不过仍然是每月挣三四百元的挡车工。她们见不得麦子在新学期里穿上了花格子背带裙以及她脚上那一双总是擦得锃亮的白皮鞋,当然也见不得她经常出现在学校文艺演出的舞台上,高扬起漂亮而骄傲的脸蛋在台上跳舞,好像庆祝她们家的胜利似的。
学校里的麦子逐渐被孤立起来。这是一个群体对个体的孤立,在这种群体的意志和威慑力的作用下,个体显得那样不堪一击。麦子用自尊和骄傲包裹起来的内心平衡最终被一些蓄意制造的“事件”打破:她的自行车轮胎会无端地被扎上十几个针眼;她的课桌里会塞满废纸或其他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还有她们家的窗户,有一天晚上突然横空飞来一双掉了跟的烂皮鞋,砸碎了两块玻璃。
麦子不想到学校读书了,她甚至希望自己重新经历与母亲一起推销毛料的日子。虽然在那样的日子里也会遭受白眼,但赠与她们白眼的人并不认识她们,这在心理上要容易承受得多。
希望归希望,所有失去的无论是美好的还是困苦的时光都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也就从那时起,麦子和她的同学的母亲们一样,开始鄙视那个叫麦穗的女人。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对自己重复:麦穗,我恨你!然后麦子哭了,流着无声的泪水。
泪水洗刷不掉心中的蒙尘,却坚定了麦子对母亲那无可救药的仇恨。这种仇恨像她手里挥舞着的一把利刃,一次又一次伤害母亲也伤害着自己,以至到最后把那个因爱而遭受苦难的女人逼入了绝境。
陆思豫成了家里的常客,他每次来的时候麦穗都要设家宴款待他。虽然麦子对这件事极不情愿,甚至深恶痛绝,却是她无法回避的事实。她必须面对。
在三个人的宴席上,麦穗频频劝陆思豫喝酒。陆思豫说你不喝我也不喝。于是麦穗陪着陆思豫喝,喝高兴了他要和麦穗划拳,麦穗说自己不会划拳。于是他们就猜石头剪子布。
陆思豫猜拳总是出错。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猜拳上,结果他一输再输。每输一次他都要喝一杯酒,把脖子一仰酒杯就干了。麦穗笑一笑,将他的酒杯斟满。陆思豫一边罚自己喝酒一边说,麦穗你真厉害,以后你不要只关在办公室里写公文了,你可以陪我出去应酬、谈业务,肯定是打败天下无敌手……他已经喝醉了,将一只胳膊搭在了麦穗肩上,然后絮絮叨叨地对她说起他的家长里短和他那个脸上长满了蝴蝶斑的老婆,还说起他在官场上的许多不如意。
他们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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