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灰 色 (1)(5 / 22)
个叫“父亲”的人存在,但母女俩失去了推心置腹长谈的机会,那么,关于父亲她就永远只剩下猜测了,这将留给麦子怎样的遗憾和伤痛!……一种无依无靠的恐惧感向麦子袭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来承受这一切!
夜半,浑身冒着酒气的李晨光独自回到了外科大楼。他踉跄着进到观察室,看了一眼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的麦穗,径直走过去拉起麦子的手说:“你……陪我……跳个舞!”
麦子说:“这么晚,你不回家去又来做什么?”
“我要你陪我跳舞!”李晨光摆摆手,不容麦子再说话,拉起她在病房里旋转,旋转,从病房一直转到了过道里的昏暗处。
麦子喜欢跳舞。
跳舞应该算是麦子的天赋。
很多年里,在中国大地,每一所学校、托儿所或者企事业单位都有自己的文艺宣传队,承担着国庆、春节以及所有值得庆祝的日子的文艺演出。麦子从小到大都是文艺宣传队里的骨干。
麦子一般都表演独舞。在托儿所的时候她跳《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舞台上的她身穿白衬衣和花格子背带裙,那是“六一”节母亲送给她的节日礼物,这使她真如花朵般盛开在那个县城的托儿所里清一色的灰色和蓝色的小朋友中间,下了台引得阿姨们都忍不住抱一抱她,有的还在她脸上亲几口。读小学的时候她跳《北京的金山上》、《草原英雄小姐妹》。老师在她脸蛋上涂两团红红的胭脂(大多数时候是用蘸湿的红纸搽上的),再让她穿着藏族服或蒙古袍,她便很活泼地在舞台上广舒长袖,那样子可爱得有点冒傻气。读中学的时候她跳现代舞或健美操,依然画了很浓的妆走上舞台,但那浓妆浓得恰到好处,外加一袭黑色束身服,更衬托出她光彩照人的青春风姿。读大学的时候她跳新疆舞,如《吐鲁番的葡萄熟了》、《楼兰姑娘》等等,她的长发编结成一缕一缕细小的发辫,脸上蒙一块淡绿色面纱半遮半掩,露脐裙装上面显露出一截凝脂一样的腰身,纤细而柔软,伴着动人的音乐在舞台上翩跹、旋转。可以说,跳新疆舞是麦子舞蹈生涯的顶峰,不论从她的造型还是技艺都已经达到了极致,再加上她特有的气质和一身飘忽的纱裙,似乎真如楼兰姑娘临风而立。因此在大学里她得了个“楼兰”的雅号。
麦子参加工作后,再没有正式登台演出过,因为此时不论是私企还是国企,绝大多数单位一般只讲效益,与效益无关的事已经被逐渐忽略,比如文艺演出。
麦子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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