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大画(2 / 3)
,不是自己的两画。就那一画,耗尽自己所有的歪邪,孤注一掷,倾生命一击,成与不成,你都是佛。
关于古人,你说:“识拘于似则不广,故君子惟借古以开今也。至人无法。非无法也,无法而法乃为至法。凡是有经必有权,有法必有化。我之为我,自有我在……古之须眉不能生在我之面目,古之肺腑不能安入我之肺腑,揭我之须眉,纵有时触某家,是某家就我也,非我故为某家也。”
你们当时面临的问题和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一个问题:如何处理个体和古人的关系。但是你们当时的状况和我们现在的状况几乎完全相反。你们清朝初年,几乎所有名家都讲师承,讲这笔是多么董多么巨,这墨是多么沈多么赵。大家看古人纸上山水的时间远远多于看黄山和富春江的时间,大家临摹古人的时间远远多于写自己心中块垒的时间,出笔没有古意,仿佛光膀子出长安街,基本找抽。现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六十周年,名家几乎都没有师承,几乎都进修或者自修过表演系、导演系或者投资系课程,几乎都和狗一样走捷径,把名利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当成公理。“豫章太守顾劭,是雍之子。劭在郡卒。雍盛集僚属自围棋,外启信至,而无儿书,虽神气不变,而心了其故,以爪掐掌,血流沾褥”,“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矩,可怜焦土”,“乘兴踏月,西入酒家,不觉人物两忘,身在世外。夜来月下卧醒,花影零乱,满人衿袖,疑如濯魄于冰壶也”,类似这样气韵的文字,你从一月一日的人民日报看到十二月三十一日的人民日报,你从一月刊的《收获》看到十二月刊的《收获》,你看三年,你不会看到一处。
个人和全体古人的关系,应该是昆仑山上一棵草和昆仑山的关系。在长出草之前,需要先爬昆仑山。如果不明白什么叫高山仰止,先别说“俱往矣”,先背三百首唐诗。知道昆仑山有高度之后,开始爬吧,学杜甫学到风雨掀翻你家屋顶,学李白学到梦里仙人摸你头顶,学李商隐学到你听到锦瑟的一刹那裤裆里铁硬。学到神似之后,是血战古人,当你感觉到不是自己像杜甫、李白、李商隐,而是杜甫、李白、李商隐像自己,就是到了昆仑山顶。是时候长自己的草了,不是杜甫的草,不是李白的草,是自己的草。这个时候,长一寸,也是把昆仑山增高一寸,也比自己在平地蹦达一米,高万丈,强百倍。
关于现场,你说:“笔与墨会,是为氤氲,氤氲不分,是为混沌……不可雕凿,不可板腐,不可沉泥,不可牵连,不可脱节,不可无理。在于墨海中立定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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