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光怪之八十年代 (1)(21 / 23)
警的条令之前,在中国农民手中的“白条”得以兑现之前,在接下来整肃房地产开发热、股票热、特区开发热之前,如果你真的到老百姓中去走一走,尤其是到北方的而不是南方的老百姓中去走一走,如果他们将你视为可以信赖的人,如果他们不怀疑你是被权贵豢养或被金钱收买的人,如果他们直言不讳地对你说他们憋在心里想说出甚至想喊出的话,那么,不管你是官员也罢、作家也罢、记者也罢,不管你曾以为站得多高、看得多远、对中国之现实理解得多客观全面、总体上的认识把握得多准确,你的看法、你的认识、你的观点、你的思想,片刻之间就会被冲击得支离破碎,稀里哗啦。哪怕你自认为是一个非常理性、非常冷静不被任何外部情绪的重重包围所影响的人。除非你根本上是一个麻木不仁的人,或者是一个乔装了的痞子,一边听着他们的话,心里一边对自己说——腐败关老子屁事,丑恶关老子屁事,哥们不过奉陪你聊着玩呐。
我曾从内心里惧怕那一种“汪洋大海”。
因为,毕竟,我是一个虔诚地拥护改革开放的人。而且,曾自认为是一个够乐观的改革开放信仰主义者。
“帮闲”文章告诉老百姓——别无他法,只有承受。只有增强心理承受能力。
老百姓要是不愿意呢?——那便是老百姓的不对,老百姓不好,老百姓不可爱,老百姓太娇气了。
“帮闲”文章似乎推导出一个天经地义的逻辑——如果人们连腐败都不能或不愿承受,拥护改革不是成了一句假话、空话吗?
使你没法不怀疑他们和腐败有着千丝万缕的直接或间接的联系,是拿了雇佣金替腐败辩护的专门写手。
“文化大革命”中,江青对文艺工作者该如何“正确”地反映现实生活说过一段话——我们不否认社会主义也有一些阴暗面。如果你真的看到了、感觉到了,那么你就去更自觉地、更热忱地大写特写光明吧。按照这位“旗手”的逻辑,光明鼓舞了人们,人们也就不再会注意阴暗了,阴暗不就等于不存在了吗?
一个时期内,某些被赋予资格代表人民的人士,是心领神会地对“腐败”二字避而不谈的。仿佛一谈,就不是真诚的改革派了。其实是怕谈多了,有幸代表人民的资格被剥夺了。毛泽东晚年也是不许人们谈“文革”的问题的。所以在他活着的时候,从党内到党外,从官到民,没人敢谈。非但不敢谈,在他去世那一年,在临终之前三个月,全国到处都在举办演唱会,引吭高歌“文化大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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