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贪婪之九十年代 (2)(21 / 23)
中经常产生情爱幻想,并且由此产生与“革命幻想”“革命思想”相悖的情爱思想,尤其是不但自己的头脑中产生了,竟还暴露于人、宣布于人、传播于人,那么便是个“意识不良”的女人了。倘若有已婚的女人胆敢言自己头脑中存在过婚外恋幻想,那么她肯定将被公认为是一个坏女人无疑了。我在是知青的时候,我那个连队,有一名女知青午休时静躺不眠,身旁的亲密女友问她为什么睡不着?是不是想家了?她说不是。经再三的关心的诘问,才以实相告。曰想男人。曰这时候,身旁若躺的是一个男人,可以偎在男人怀里,不管是丈夫不是丈夫,多惬意多幸福多美妙多美好哇!女友将她这种“丑恶”思想向连里汇报了。于是召开全连批判会,批了三天。男女知青,人人踊跃发言。可谓慷慨激昂,口诛笔伐。团“政治思想工作组”向各连发了“政治思想工作简报”。“简报”上措辞严峻地提出警诫——“思想政治工作不狠抓了得吗?一旦放松能行吗?”
当年我也是口诛笔伐者之一。当年我真觉得那名女知青的思想意识“丑恶”极了。这件事当年还上了《兵团战士报》。“专栏批判文章”中,还评出了那一年度的“优秀批判文章”一、二、三等奖。
当年的“革命样板戏”《海港》和《龙江颂》也最能从文艺的被扭曲了的性质方面说明问题。《龙江颂》中的第一号“女英雄人物”江水英,没丈夫、没儿女,当然更不可能有什么情人。但她家门上,毕竟还挂一块匾,上写“光荣军属”四个大字。到了《海港》中的方海珍,不但没丈夫、没儿女,连“光荣军属”的一块匾也没有了。舞台上的方海珍,看去应在四十余岁。比《廊桥遗梦》中的弗朗西丝卡的年龄只小不大。方海珍也罢,江水英也罢,头脑之中仅有“阶级斗争”这根“弦”,没有丝毫的女人意识。生活内容中只有工作,只有教导他人的责任,没有丝毫的情爱内容。如果说她们身上也重笔浓彩地体现着爱和情,那也仅仅是爱国之爱、爱职责之爱,同志之情、阶级之情。一言以蔽之,她们仿佛都是被完全抽掉了男女情爱、性爱本能的中性人,而非实实在在的女人。另一“革命样板戏”《杜鹃山》,乃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全国现代戏剧会演中的获奖剧目。原剧中的女党代表柯湘,与反抗地主阶级剥削压迫的农民武装首领雷刚之间,本是有着建立在“共同革命目标基础”上的爱情关系的。然而连建立在这一“革命基础”上的“革命的爱情”关系,在“革命文艺”中,也是被禁止的。因而后来改编成的“样板戏”中,爱情关系被理所当然地一斧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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