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介绍 (3)(19 / 22)
怎样的承担?
醉酒笙歌不是罪,浅吟低唱不是罪,在不能改变的宿命里,她们只不过做着悲哀的沉沦。那些指责她们的人,是否先指责过自己?苏曼殊了解她们的凄凉,所以珍爱她们,并且从不轻易攀折。他相信自己的前世,一定和某个歌伎深爱过一场,为了偿还她的债,所以今生入了佛门,依旧贪恋上青楼。苏曼殊不明白,自己为何这样相信前世今生,难道就因为是出家人?不,或许在他生下的那一刻,就已经信任了因果前缘,所以才会有之后的种种际遇。这世上遁入空门的人很多,但是如他这样几度出家的却很少,如他这样,在空门和红尘随意往返的人更不多见。
这期间,苏曼殊挥金如土,他曾写信给郑桐荪说过:“居沪半月,已费去数百金。”很快他又成了一贫如洗的人。玉粒金莼的生活,或是白水一样的日子,对于苏曼殊来说似乎没有太多的区别。数十年的风雨,他的心早已可以承受世间的一切苦难,荣或辱,悲或喜,离或合,只是一个标志,一种情绪,一段过程。他可以接受命运的宰割,却不会吭声喊疼。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被沉溺在红尘的泥淖里;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是那么遗世独立。
六月,苏曼殊去了苏州,居住在郑桐荪之兄郑咏春家,与郑桐荪、沈燕谋同编《汉英辞典》、《英汉辞典》。也就是在这座江南水乡,姑苏台畔,吴王宫里,苏曼殊诗兴大增,写下了着名的《吴门十一首》。他访遍了这座城的名胜古迹,踏着先人的步履,拾捡着历史的碎片,重温一场又一场的姑苏旧梦。多少次,独自漫步在青石小巷,期待遇见一位结着丁香愁怨的姑娘。多少次,乘一叶小舟顺江而下,来到枫桥,只为听一夜寒山的钟声。多少次,在明月的楼台,吹一曲呜咽苍凉的箫音。
碧海云峰百万重,中原何处托孤踪?
春泥细雨吴趋地,又听寒山夜半钟。
姑苏台畔夕阳斜,宝马金鞍翡翠车。
一自美人和泪去,河山终古是天涯。
水驿山城尽可哀,梦中衰草凤凰台。
春色总怜歌舞地,万花撩乱为谁开?
年华风柳共飘萧,酒醒天涯问六朝。
猛忆玉人明月下,悄无人处学吹箫。
碧城烟树小彤楼,杨柳东风系客舟。
故国已随春日尽,鹧鸪声急使人愁。
离开苏州的时候已是秋天,一个耐人寻味的季节,也是送别的季节。依依古道,长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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