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已替换(9 / 13)
,她说了句困,头也没回。阿嬷一个人在堂屋里,叹了口气。
从她房间的窗户望出去,夕阳渐矮,群山包围下,芦笙坪下欢喜热闹,花花绿绿的颜色中间,她似乎还能看见一抹纯白色。沈峯衬衫的颜色。
她一躺下就睡着了。但睡得不好,许多画面堆砌起来,颜色浓稠,视野浑浊一片,慢慢的一帧一帧绵延开。
第一帧,是那滩血水,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或许说,最亲的东西。然而她从未见过它,只是知道,它在她胸前,从未离开过。
她很难去界定它算什么,即便一样不值钱无意义的东西在身边久了,也会有感情,即使她知道,那个血婴,说白了就是这广袤世界里,任意小分子的聚集,她仍旧无法摆脱,曾经与它日夜独守的依存感。
依赖又畏惧。
第二帧,是大院里那些人的面孔,他们绕着她走。
在那之前她几乎从未与人交往,所以她当自己不在意,事实上她的表现也恰恰是如此,然而梦魇里一声声“怪胎”,提醒她,她介意,正因为介意所以佯装不介意,以更顽固的姿态去对抗那些攻击。
第三帧,是沈母忧心忡忡的面孔,不知是想让她生,还是害怕她生。
她自己的人生已经如此,她的孩子不能重蹈覆辙,那不算微小的遗传率,意味着她的孩子胎死腹中的可能性,并不小。而嫁给沈峯,不生孩子的几率几乎为零,除非他自己不愿意。
第四帧,沈峯对着干干净净的床单,愣了神。
她忍不住想要吸引他的目光,她喜欢他的全部,她迫不及待占有他,但是她却不想负责任。负责任无非结婚,结婚就意味着生孩子,生孩子就意味着她要重复那两轮的恐惧。爱而不得或许会令人掏心挠肺,爱而不敢得,才是为最纠结。
第五帧,沈峯又坐上了飞往美国的班机,下一次一夜情要第二年。
她没料到她谎称自己身体不干净,沈峯仍坚持要结婚,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她没办法演得过分了。那就拖着,原本计划工作,改主意考了研,还在学校,总不能要求她生孩子。
好在,沈峯并不上心,每年回来两次,聚少离多,婚姻形同虚设。而她又暗自庆幸,如此,于他而言,她的身体始终算是新鲜的,而他对她同样有兴趣。
这样简单的关系,让她满足,又在每一次送他走的时候,有一瞬间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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