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2 / 4)
水也没有一丝儿波纹,比镜子还来得明净。偶尔有两条鲤鱼轻轻地旋转一下,便在水面上画出一个立刻平静的圆涡;两岸的树木在水面上反映出来,真切得使人辨不清那排倒影和那排真树;竟可以说是一排倒栽的树的根和一排绝无二致的真树的根胶在一块儿;也可以说是一座因相思伤感而自沉的林子;因此游鱼像是在树间出没,飞鸟像是在水底翱翔,翠玉正瞧着这一副明净境界来散心,忽然望见了对面那座高楼从瓮门下面透过这面来的倒影,便向界墙那面的半个池塘望了一下。
这种使她又惊又喜的光学上的玩意儿,她从来没有留心过。现在她明白那些朱漆的柱子,那些雕花描金的格扇,那些成行的菊花盆景,并且倘若影子不是倒的,她还可以读得出那些匾对上的字句。但是那件最叫她诧异的事,就是看见那高阁边的栏杆上也倚着一个人,不仅是倚的样子和自己的一般无二,而且那个人的相貌也极像自己,竟使她以为那就是自己的本人,并不是那一面过来的;原来这就是明珠的影子。倘若有人以为一个少年男子会像一个少女是件怪事,那么我们可以说是明珠因为天暖所以去了头上的秀才方巾,因为年纪异常之轻所以还没有胡子;并且他种种文秀的风致以及素面明眸很容易引起刹那间的幻视。翠玉心里正在砰砰跳的时候,一下就明白水里的那个人影儿决不是一个少女的。
一直到这时,她从没有相信过世上有那为她而生的如意郎君,所以时常指望得一匹每日能行万里的天马,去到虚无缥缈之间的世界里去寻他。她素来自以为在世上是无双的,素来不曾明白鸳鸯共命的滋味。她自己对自己说过:”祖宗的萍藻之供,我是永不会去献的,将来,我独自一人遁入桑榆罢。”
现在,看见水里这个人影儿,她明白以容貌而论有了一个姊妹行了―――或者不如竟说是有了一个兄弟辈了。她不仅不因此生怒,并且很以为荣;那种自命无双的骄气很快地向柔情低头了。因为:自从这一会儿起,翠玉的心便永远被人系住了;尽管仅仅对望了一眼,并且是由回光而非当面地望了一眼,然而这已经够了。世人不必在这件事上面责备翠玉的轻浮;由于看见一个少年男子的倒影便去钟情......固然是傻!但是由于一种可以通晓性情的长久来往,世人果然能够从人的身上多看明白一些东西吗?一种纯乎属于外表的状貌,和那从一面镜子里显出来的是相同的;本来世上少年女子的本性,难道不就是从牙齿的洁白和指甲的剪裁去审度未来郎君的性情吗?
明珠也望见了这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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