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4 / 6)
做着,总归比你成天无所事事的强。”
指尖摩挲着杯沿儿,阮柏宸模棱两可地回道:“再说吧。”
蓝调小曲行至末尾,酒吧内掌声稀寥,钟恺绕过立麦走下舞台,掐了掐贺启延的脸蛋,接过威士忌坐到阮柏宸身旁,痛饮两口,习惯性地借酒消愁。
阮柏宸觑他一眼,问:“发给唱片公司的新曲有回应了吗?”
“石沉大海。”钟恺回答,他也问,“今年的摄影比赛有结果了吗?”
“还没。”阮柏宸道,“不过根据前几年‘名次越来越低’的走势预测,基本没戏。”
两个失败者默契地碰杯,皆是一饮而尽,贺启延适时地冒出头,一针见血地总结:“二位的心气儿太高了,早早认清自己的实力轻松地活着吧,踏踏实实地谋生至少饿不着肚子,小孩子才有资格做白日梦,咱都醒一醒,昂。”
阮柏宸以为自己早就醒了,可每当他真的打算放弃摄影时,又犹豫了。久而久之,人生在摇摆不定的念头间开始虚度,梦想逐渐被现实熬没了热情,他的状态也越发趋向于得过且过、混吃等死。
秋天早晚温差较大,甫一出酒吧,阮柏宸双手插兜哆嗦着肩膀,顶风跑进左侧的巷道。他就住在酒吧后面的出租屋里,迈入楼门,踏上通往二层的楼梯,感应灯年久失修,阴冷漆黑的走廊容纳着五六户人家。
阮柏宸掏出钥匙拧开202房间的门,落锁、换鞋,外套随意往茶几上一扔,歪身陷进柔软的沙发中。
摁亮手机,七点四十分,黑黢黢的客厅静得能听清时钟的走针声。依次点开微信、微博、抖音,阮柏宸平躺着曲起一条腿,一个人生活干的最多的事就是打发时间。
粗略地扫一遍朋友圈,向来不评论也不点赞;微博浏览完热搜再刷主页,账号粉丝数为零,谁要是关注反手就给他移除;抖音花费的精力最长,有趣的视频能划拉一宿,阮柏宸经常抱着手机睡着,看得他上瘾又上头。
一晃,九点十九分,阮柏宸摁灭屏幕,忽然饿了。他直起身子转个角度,背脊贴合沙发,仰着脑袋凝视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便是他一天的生活,千篇一律,周而复始。
视线从左挪到右——断了腿的椅子,撞坏角的立柜,碎了屏的电视机,脏兮兮的窗玻璃……三十岁了,容身之处只有这片方寸之地,阮柏宸微弓后背,双肘拄膝,用手抹把脸,胃部的饥饿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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