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6 / 13)
上的母亲曾警告过她,不能上奥尔迪斯的课。太邪恶了,她母亲说。这个人,和他的课——一切都是邪恶的。但是亚历克丝知道理查德·奥尔迪斯教授也是无与伦比的。她曾读过他在狱中写的关于美国伟大作家的文章,简洁明晰,让她感到亲切。他谈论那些书的方式她都感同身受——好像它们就是交流最真实的形态,既原始又神圣。他曾说书就是一把锁,而它的读者就是钥匙。太他妈对了,亚历克丝想。
而今晚,有些东西改变了。
躺在那儿,听着楼下四方院里那些晚归的学生窸窸窣窣的声音,亚历克丝无法去碰她脑子里想的事情。无法说清楚。第一眼看见他时,一种想法就在她脑海里扩散开来,奥尔迪斯将会改变她的人生。这并不是说她不再相信他能给予她任何教导:或许他和他那些奇怪的想法确能令她受教。只是,现在看来他并不如她曾想象的那般坚不可摧。不像他在著述中显得那般无遮无拦或是优美雅致。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个人身上有一种……一种几乎可以说是脆弱的东西。敏感易碎。
瞧你自己,亚历克丝。为一个谋害了两条人命的冷血杀手变得这般感伤。
她想起了那道谜题。奥尔迪斯留的“家庭作业”。
穿深色大衣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这究竟是指什么亚历克丝毫无头绪。《线圈》开头几章集中笔墨描写了世纪之交时的纽约社会。那是一本用词非常中规中矩的小说。亚历克丝知道书里有隐含的意蕴,不仅是字里行间的描述,而且据信关于法洛斯本人也另有深意,但她就是参不透。她第一次读这本经典时还是个高中生,那时她对这故事只觉索然无趣。就这?她记得自己曾想过,这么些闲言碎语就凑成了一本书?
但现在是理查德·奥尔迪斯告诉他们,法洛斯的小说原本就不是什么小说,而是真正的游戏。是小说家自己藏好的游戏。不仅如此,那晚奥尔迪斯还进一步地给了他们一条线索,由此也许能带他们进人……他是怎么说的来着?对了,进入兔子洞。
穿深色大衣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名字……深色大衣……游戏……
亚历克丝从床上一跃而起。她的室友,新罕布什尔州来的化学专业的名叫梅瑞狄斯的女孩,在上铺上被吓了—跳。亚历克丝的脑子飞转着,在黑暗里她伸手摸索,从桌上抓起那本《线圈》。接着她进了她们两个女孩共用的小卫生间——这是作为大四学生的优待——关上门,打开了镜前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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