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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易斯·普莱恩的萨博车引擎开始呜鸣时,他已经迟了。他正在赶往迈克尔·坦纳追悼会的路上。他强开了几英里,不去理会那异响,只想着那冷血的杀人犯。想着死亡如何在过去和现在之间刻下一条线。扯断生死的接缝,搅乱一切,让它们令人痛心地纠结在一起。经过伯灵顿边界时,泪水已在他脸颊上变冷,他摇下车窗,任凭风吹着他所剩无几的头发。
很快车身开始震动,一缕灰烟从挡风玻璃前面冒出来。他把车驶向一条佛蒙特的乡间道路,试着用手机给亚历克丝·希普利打电话。但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手机根本没有信号,不管怎样,现在再要回头已经晚了:追悼会马上就要开始,吊唁的人们已经在贾斯珀的四方院里聚集。(刘易斯从他与残暴、变态的人打交道的经验中知道凶手很可能就在那群人之中。)
或许这样更好,他想。作为一个心理承受力差的人,一名失败的心理医生,以及暴力犯罪精神病医院的管理员,他从来也没有真正是他们中的一员。
他花了半小时拦下一辆过路车,又花了四十五分钟才进了一座叫做奥韦尔的小镇,找到一名机修师修理了引擎,师傅警告他:这车维持不了太久。很快他又回到了2号公路上。当他开进贾斯珀,看见远处校园建筑上闪闪发光的尖顶时,刘易斯猜想着这一切——他的迟到、车的故障——会不会在某种程度上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他们总是那样的,用犀利的、冷冰冰的眼光看待他。散热器裂了?他们会嘲弄地说,这听上去怎么这么像刘易斯的风格。
那是很疯狂,听上去就像他的某个囚犯会说的那样神经错乱,但他开始对着后视镜编了个故事,一个关于他为什么会迟到的谎言。像某种精心编排的不在场证据。
他停好车,跑向山坡上菲斯克的大房子。假如他能在其他人参加完追悼会离开前赶到,那么他还可能使他们相信他是真心在乎的。相信他一直都很尊重迈克尔,并认为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是一场多么惨无人道的悲剧。当他跑到前门时,他的衬衫已被汗水浸湿贴在胸口,喘息声急促而沉重。
他敲了门,无人应答。刘易斯还清楚地记得他念本科时这栋房子的样子:菲斯克会经常邀请他们这九名被选中上奥尔迪斯夜课班的英语专业学生来做客。那种与其他人一起在这栋房子里的场合总会给刘易斯带来一种可悲的快乐。那就好似,只有在那些品着天价般昂贵的红酒、谈论着伟大的文学著作的夜晚,他才真正是属于这个群体的。直到他收到那部手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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