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4 / 5)
我打着饱嗝问他打算拍电影还是有葬礼要参加?
他递给我一本画册,是某个画展的目录,封面上印着开幕式的时间,正是今天早晨九点。
翻了两页,粗糙的制作深深刺伤了我的眼,但我好像答应了要去看。
“我不去,今天我约了模特。”我把本子合上还给他,自觉理由很充分。
“你约的是下午一点。那时我们早已经回来了。快点,那地方挺远。”说着,不等我答应,就把我往楼梯上推。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流水帐都没有必要。那本画册早已说明了一切:模糊的印刷效果反映了展览的水准不高,毫无章法的排版设计反映了参展人的艺术品位有问题,薄薄的厚度反映了展览的准备时间仓促。一句话,劣质。
我问李时为什么明知结果还要来白跑一趟?
他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想了想告诉我:“参加这种看似浪费时间的活动其实不是在浪费时间。再烂的展览,能办起来,背后也极可能会有牛逼的策展人、主办单位或者有实力的藏家。不然,为什么你我办不了?”
我答道:“因为没钱。”
他笑了笑,又说:“艺术家也是人,也要交际。都是H市圈子里的,你多跑跑场子,再不济,也可以混个脸熟嘛。”
“那我不也成了个没有品位没有立场的职业嘉宾了么?”
“不,你当嘉宾没有报酬。”
“……你刚才是在套策展人的话咯?”
……
我虽然嘴上不服,但李时的话我还是听的。不是因为我们在法国一起捱过一段艰难困苦的日子,而是因为他在我认识的艺术家中绝对是个异类。职业的、有明显风格的艺术家孤僻乖张暴躁阴郁的比比皆是,像李时这样有完全社交能力少之又少,甚至有点长袖善舞的意思,我觉得有点像十七世纪轻松游走在国王和教皇之间的意大利雕塑大师贝尼尼。
显然,市场需要的是李时这样的“全才”,从我和他的现状就可得知。他本是云南人,亲人都已经离世,我决定回国的时候,他说面包啃烦了,就跟着我来到H市。如今,我的画室在废弃工厂区,他的画室在美院旁的艺术基地;我出门靠走,他有了代步小车,虽然是二手的,也是大件吧;他买昂贵的画材眼睛都不眨,我还在抠抠巴巴地算着每支颜料的价钱……
但我还真的不介意,在这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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