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2(1 / 7)
蒋罡挂了电话,慢慢地从医院门口往回走,无目的地看着身周来往的医生护士患者或者家属,抑或是被调度指挥着进出的急救车。
每一个从身边擦肩而过的人,都藏着怎样的故事?
她的生活,曾经是那么简单。努力读书,努力工作,毫无保留地对自己喜欢的人好;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极好的回报,居然就也包括了感情。
是不是就因此,这样相信一切的努力,都有回报,善良会被维护,丑恶当受惩戒,若是事实并未如此,该当是努力还不够的缘故,那么,便再努力一些,再再努力一些好了。
如刘谦,怎么能做到睁着眼假装不见?费心,尽力,执着之后,竟见丑比自己想象的更丑,恶比自己想象的更恶,而还连带着那样多与丑与恶无关的,却养护着丑恶的无可奈何,这让她有着某种类似窒息的难受,莫名的恐惧,就像在那些模糊的梦里,仿佛身处危楼之下,突然发现,那些昨天还以为堂皇富丽,坚实的建筑,随时都可能坍塌。这个尚还正常运行着的世界,在每一秒,都有可能变成了废墟一片,瓦砾遍地。
究竟什么是更大的勇敢?是努力地在危房之下淡然地享受每一分每一秒与亲爱的人的生活,还是像一个傻子一样,让自己相信,只要不怕自己是第一个被压死的人,那么,也许也有可能,就将这危房,修缮得更坚固些的。傻子不怕第一个被压死,却在蛮勇地想要垫上一块砖的时候,让身边陪着自己护着自己的人流血,傻子因为了这鲜血的刺激,更是发了狂,恨不能自己以身垫了这块砖,而后的一切……竟是比这鲜血要狰狞十倍。
那一天。
当许楠语调平静地给她讲述一个完全超乎了她所有的想象,所有的接受能力的故事,这个故事里的爱与挣扎,这个故事里的丑和邪恶,这个故事里,窒息的恐惧,绝望的放弃,漫长的承受,无奈的隐瞒,这所有的所有,就在面前这个似乎是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样的女孩子身上,辗转折磨,最终而至她所见的平静。
被这样的折磨过的许楠,不知道是以怎样的坚韧,才能够还唱出那么好听的歌,纯净,明亮,还能够在表演木偶剧的时候那样欢乐,还能够长发飞扬地站在摩托艇上,看着她加了马达的风筝,能发炮弹的遥控船,全是小孩子样的惊喜,还能够那么细致地照顾一个她真心当作了朋友的6岁幼童。
而这样的许楠,如今,要把那些让她放弃了最珍贵的东西而竭力隐藏的丑恶,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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