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枪十六(7 / 8)
但是项太傅劝他不必担心,只说这幅画是当初下唐南淮一个流浪的画师无意中在街头捕捉真人的背影画下的,天下纵然广大,这幅画却是不可再得,一定可以救得陈国公一命。
陈国公听从了项太傅的话,当廷献上画作,最后果真得以平安脱身,虽然被削去了一切的爵位,却意外地得到了羽烈王赏赐的双钺,作为保他残生的信物。死里逃生的陈国公庆幸不已,别人问他画上的到底是什么,他也一直守口如瓶。直到临死,他才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的儿子,他说自己平生不解的也就是这件事,那幅拙劣的画卷上,只是月光下街头拉着手的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而羽烈王拿到这幅画的当夜,随从们看见他静静地坐在屋檐下的雪地中,拄着长枪,默默地坐了整夜。
历史
大燮神武三年夜,天启城的书馆中,帘子开启了,微含笑意的年轻男子手拢着灯火。
纱笼中挑琴的男子没有抬头,琴声叮咚。
“深夜有扰,项太傅赎罪,今日北方火马急报,吕将军攻陷北都城,继续北上。大军所至,诸部闻风归降,牧民奉马乳羔肉相迎。”年轻男子恭恭敬敬地候在门边,像是个传话小厮。
琴声止息,纱笼中静了片刻。
“北方终究是豹子的家园,不是我们可以图谋的啊,”太傅低低地叹息一声,“大都护知道了么?”
“还未,今夜主上留在西门博士寝处调养,据说是头痛之症又犯了。”
“好。”
纱笼中琴声再起。
“我们宵旰沥血,天驱军团死伤惨重,如今不过得东陆一半国土,吕将军轻骑破关,三月而称雄瀚州草原,所花的功夫,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太傅有什么高见?”年轻男子并未退去。
“谢太师要问什么?”太傅声音冷漠。
“要求道于太师,问英雄之事。”
“英雄之事?问了又如何,谢太师这一生都没有英雄气象。”
“朝闻其道,夕死可也。”
“好。那么我说,所谓英雄,不过是疯子,太师信不信?”
太师微微愣了一下,恢复了笑容,“太傅渊博如海,后学怎么不信?不过请太傅稍加解释。”
“世上的芸芸众生,多少人都羡慕那些挥斥千军、呼风唤雨的人,但是终究能够成就伟业的,几十年未有一人。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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