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六十三章 (2)(11 / 13)
着一汪汪的浅水,去把那两只中弹的天鹅捡出来。捡那只没死利索的天鹅时,秘书差点陷入淤泥没顶的深潭,吓得马副市长顿脚大叫:“小何,小心!”秘书把死利索的天鹅和没死利索的天鹅放在绿草地上,红衣女人弯下腰,伸出食指拨弄着鸟毛,她惊诧地大叫道:“哎哟!天鹅身上还有虱子呢!”猎手们继续前行,从上官金童面前经过。马副市长和秘书侧目对着沼泽地,搜索着猎物,根本没把新坟前的人放在眼里,反倒是那红衣女人,很认真地盯了上官金童几眼。上官金童嗅着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浓郁的名贵香水气味,并条分缕析地辨别出了混杂在香水味里的狐臭气。这女人身材的确很好,双腿修长,细颈高挑,但胸前的乳房已经松驰下垂,尽管有“独角兽”托着,但假的就是假的,行家眼里不搀沙子。挥手之间,上官金童还发现这个女人腋窝里丛生着火红色硬毛,狐臭的气味就从那里放出来。
他们过去了。上官金童明白了这些人根本不是为已而来,心情颇有些矛盾,可谓半忧半喜。猎人与鸟,勾起了他一些回忆,自然是与鸟儿韩有关。鸟儿韩其实是个懂鸟语的怪才,要不他凭什么能在荒山野岭里生活十五年呢。他一定能与鸟儿对话,交流思想,对着日本鸟儿诉说他的思乡之苦,也许有许多鸟儿远涉重洋来到高密东北乡向我们报信,只是我们听不懂鸟语罢了。平!平!又是两声枪响,猎人击毙了一只水鸭子,那可怜的鸟儿是飞起数米高时中弹的,铅丸把它的身体打碎了,绿色的羽毛在沼泽地翻飞,它跌落在水汪里,像块垂直下落的石头。秘书扔下手提的皮鞋,往上撸撸裤腿,又要下去捡鸟。马副市长说:“小何,算了吧,一只小家伙,不值得。”红衣女人娇滴滴地说:“不,我要那鸭上的翠绿羽毛。”小何说:“不要紧的,我去捡。”小伙子很踊跃地跳下去,噗噗哧哧地踩着烂泥往前走,淤泥陷到他的膝盖处,他走得有点吃力。接近死鸭子时,淤泥分明深了,直陷到了他的大腿根。马副市长喊道:“小何,回来吧!”但为时已晚,淤泥里噗噗地冒出有硫磺味的气泡,好像不是小何的身体下陷而是淤泥在上升。小伙子掉回头,喊叫了一句什么,上官金童没听清楚,但小伙子惨白的脸上那惊恐的表情却牢牢地印在他的脑子里。
傍晚时分,营救落泥秘书的人群无奈地散去了。只余下一个苍老的妇人坐在沼泽地外嘶哑地哭泣着。几个灰溜溜的人疲乏地劝着她,动手拉她,但老妇人挣扎着不走,并且一次次地往儿子陷没的地方冲刺,每次都被身边的人拉住。后来,那几个人强硬地架着她的胳膊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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