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羊 九(3 / 4)
雨,到半夜里,就变了雪珠雪片了。
我们因为想去的地方都已经去过了,所以就在房里生了一盆炭火,打算以后就闭门不出,像这样的度过这个寒冬。头几天,为了北风凉冷,并且房里头炭火新烧,两个人围炉坐坐谈谈,或在被窝里歇歇午觉,觉得这室内的生活,也非常的有趣。可是到了五六天之后,天气老是不晴,门外头老是走不出去,月英自朝到晚,一点儿事情也没有,只是缩着手坐着,打着哈欠。在那里呆想,我看过去,她仿佛是在感着无聊的样子。
我所最怕看的,是她于午饭之后,呆坐在围炉边上,那一种拖长的脸『色』,叫她一声,她当然还是装着微笑,抬起头来看我,可是她和我上船前后的那一种热情的紧张的表情,一天一天的稀薄下去了。
尤其是上床和我睡觉的时候,从前的那种燃烧,那种兴奋,那种热力,变成了一种做作的,空虚的低调和播动。我在船上看见了她的那双黑宝石似的放光的眼睛,和她的同起了剧烈的痉挛似的肢体,不知消散到哪里去了。
我当阴沉的午后,在围炉边上,看她呆坐在那里,心里就会焦急起来,有一次我因为隐忍不过去了,所以就叫她说:
“月英吓!你觉得无聊得很罢?我们出去玩儿去罢?”
她对我笑着,回答我说:
“天那么冷,出去干吗?倒还不如在房里坐着烤火的好。这样下雨的天,上什么地方去呢?”
我闷闷的坐着,一个人就想来想去的想,想想出一个法子来使她高兴。晚上又只好老早的上床,和她胡闹了一晚,一边我又在想各种可以使她满足的方法。
第二天早晨她还睡在那里的时候,我一个人爬出了床,冒了寒风微雨,上大街上去买了一架留声机器来。
买的片子,当然都是合她的口味的片子,以老谭汪雨等的为主,中间也有几张刘鸿声孙菊仙汪笑依的。
这一种计策,果然成功了,初买来的两天之中,她简直一停也不停地摇转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她要我跟了片子唱,我以粗笨的喉音,不合拍的野调,竟哄她笑了一天。后来到了我也唱得有点合拍起来的时候,她却听厌了似的尽在边上袖手旁观,只看我拼命的在那里摇转,拼命的在那里跟唱。有的时候,当唱片里的唱音很激昂的高扬一次之后,她虽然也跟着把那颓拖下去的句于唱一二句,可是前两天的她那一种热情,又似乎没有了。
在玩这留声机器的把戏的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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