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师徒(4 / 6)
远远地看着初一背影,觉得这个师傅当真是少年老成,宠辱不惊。
——大雪之中,不辨方向,初一像个挺秀的桤木,直直地走在漫天风雪之中,不曾痛苦不曾彷徨。
——冷雨之中,冰凉刺骨,初一寂然无声,默默彳亍滂沱大道,漆黑的夜也不能掩盖那道背影,遥远而坚定。
每次吴三手都拼命追赶那道光,那道影子。在自己筋疲力尽垂头丧气时,一抬眼,师傅波澜不惊地立于眼前,温和地问:饿了么?
这就是折磨吴三手神经折磨吴三手意志折磨吴三手身体的人,可是吴三手渐渐发现,越挨近了师傅,就如同更近一步触摸到了远山的轮廓,从容安详。
他抬头看了一下,初一果然又淡定自如地站在那里,等着自己过去。
吴三手慢慢地挨了过去,只听见那个平静的少年问:“饿了么?休息下?”
“师傅……”
初一又觉得眼皮跳动,忙伸出一只手指压了压眼睑:“叫我阿成,师傅我愧不敢当。”
吴三手拢着双手,嬉皮笑脸地看着初一。
“我们这是去哪里?”
“武州。”
“去那里做什么!”吴三手的语声有些急促。
“奉剑,完璧归赵。”初一平静地说。
吴三手盯住了初一面容,想从他脸色上巡查一些蛛丝马迹,很快地,他失望了。“不是还剑那么简单吧?”
初一不置可否,只默默地坐于路旁。
“传闻燕云十六州是宋辽必争之地,武州似喉,幽州据心,阿成一介凡人,去那里到底想干什么……”
吴三手的眼光一直绕着初一双目流转,初一面色如常。
“我从辟邪少主手中逃出,聂无忧曾说这任务关乎社稷苍生,不可偏废。”
“那和阿成何干?”吴三手不禁紧了紧手掌。
“我就是那枚棋子,虽然跳出了棋局,却还是被人捏在掌心中。”初一看着路旁的野草,荒芜潦倒,语气一如平常。
吴三手突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先似风,微微地在树梢聚集流荡,接着似云,连成一片嗡嗡作响,最后不可抑止,仰天狂笑不止:“罢了罢了,你是我师傅,我不能再言语无理,以下犯上。但是你还装糊涂,还在沉醉,还是逆来顺受。”
狠狠地掠去眼角的一滴眼泪,吴三手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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