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洛阳(4 / 14)
天寰满不在乎:“为‘士’,他不如你。天下士者,固然如家师元石先生教诲:要为人排患,释难,解纷乱而无所求。但士,也需要通达机变,审时度势。不可因为自己的脾气,钻了牛角尖。明明出山了,却一再避见皇帝皇后,狂傲过分,也显得不够自然豁达。士,正要为人所用,要不然,与我脚下的‘土’有什么分别?”
上官仔细聆听,满含包容的笑意,他目不转睛的注视天寰:“为人所用?呵呵,听听,这话可怕,这人可怕。当年我十二岁时,跪在雪地里等着元石先生接受我当徒弟,你是不是已看出我能为你所用呢?”
上官的语气温和,目光好像是能融化冰雪的霭霭春光。
天寰收了笑,眼风锐利:“单为成为隐士,何必要执著拜元石先生为师?元石先生,又怎可倾力教授‘无用于天下’之人?”
上官叹息:“若没有你,何来凤兮?只是近来天象诡异,我劝你三思而后行。我会随你去洛阳,但到洛阳前,于长安,南北边境,派谁督管,全靠你决断。”
天寰唇角一钩:“哪里来那么多灵验的天象?上回我去柔然,有惊无险。南朝萧梅二人的大军,虽然不可小瞰,但要颠覆我的棋盘,除非神助他们……四川战役后,我玩棋缺乏对手,甚是无趣。终于有人来挑战,也是快事一桩。”
我收了他的杯子,提醒说:“在柔然,侥幸你没有落下大的病根儿。天寰,我们的太一还小。我不许你冒险。”
天寰默然,手指抚过我的衣袖,他炯炯注视亭台水榭
。暮色中,远处传来鼓声,树上憩息的鸟雀惊起一片。听声音,是靠近宫城的地方喧哗。我蓦然想起,这几日阿宙他们正在练习,备战不久后的皇族马球比赛。
天寰抬头仰望着云霞下的落烬余辉:“……五弟的球艺近年精进,长安无敌。上官你几日后可去观战。”他有几分难得的落寞,倒像个大孩子,惹人心疼。
上官咳嗽一声:“马球固然是少年帅气风流,堪比文士观看夏日流萤。但我总觉得还有几分粗气。你弟弟球艺精进,但少年人生龙活虎,也总有点浮躁,胜负难料……”
天寰目光如碎冰流动:“怎么不继续下去?”
上官露出贝齿,带着少有的俏皮,打开壶盖子:“喏,需要添茶,继续不了啦。”
那一夜,没有月光。我梦见了浑身是血的父皇,又梦见冷宫里的梅花枝幻化成骷髅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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