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稚子(5 / 8)
也会触到阿宙的敏感之处。
天寰一笑,他俊美的面容露出一种铁石心肠之人的淡泊。他把一本奏折递给我。
我沉吟片刻,原来是沈谧的嫡母恰好病故了。按照北朝汉族士人的礼仪,他必须回洛阳守丧。嫡母非生母,但为嫡服丧,天经地义。若有人不遵,便会被士林不耻。虽然根据国家的需要,可减少丧期重新起用,但“度情起复”之旨,只有皇帝可以发布。
这是夺取沈谧权力最合适且最不动声色的方法。我望着依然浮现在天寰唇角的笑意,点了点头。上官先生并未多嘴,只是把一艘盆景大小的木质船模交给我,“这就是我研究出来的新船模型。百足之虫,死而未僵。萧植水军,背水一战,非可轻视。我自己入冬前便会返回长安。你和皇上要多保重。”他细细看了一遍天寰,“师兄,一定不要操劳过甚。”
天寰握住他的手,“我知道。湖北潮湿,你入秋后要注意防止寒气,别犯腿疾。”
我和天寰双双送上官先生到宫门,携手走入御苑长廊。园林里风老莺雏,景物旧曾谙。我想起南朝,未免惆怅,忍不住对天寰说:“书云:礼不伐丧。可你我都是蔑视传统的人,南朝的疆土也不能落在外人之手。所以丧礼过后,就是北伐之期,对吗?”
天寰向园中放眼,廊间的瓦檐滴着昨夜风雨积起的水珠。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道:“乱世之人不能顾全礼仪。礼之烦琐周到,是仁者所为,属于太平时代。南帝一旦驾崩,我会先派人吊唁,等待时机。若他苟延残喘到明年正月初一,无论如何,我都要命人征讨。不然长江春水涨起,我们就失去了最佳时机。我若做不到的,留给后继者去吧。太一爱学《论语》,天性宽慈,是好事。但还要提醒他皇家的欺诈与黑暗。”
走到太极宫,远处传来一叠笑声。万里晴空下,梨花压倒海棠。一匹毛色雪白的马,团团转步。马上坐着个锦绣白袍的年轻人,双手圈住太一。太一本就生得仙童般的漂亮,而那个青年明艳高傲,使周围的梨花失色。
太一开心地撸着玉飞龙的耳朵,说:“五叔这马好乖,让它驮我去山东。”
那年轻人正是阿宙。两个月前,阿宙去山东视察新编的军队。我想,他倒是归来神速。
阿宙见我们到来,目光里的机锋顿时一敛。玉飞龙匍匐,他自己跨下来,对太一道:“皇子坐着吧。”太一用左手控住马缰,身体绷住。马立起,他惴惴地抓住马鬃,竭力压抑紧张。我箭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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