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高宗赵构·此花幽独 (1)(16 / 23)
扇面很干净,无字无画。
“是驸马夹在这箱衣物里一并带来的。”柔福解释,“有些旧了,也不见得好,原不是拿来送人的。”
赵瑗却很郑重地收下,说:“多谢姑姑。”
柔福又是一声轻叹,淡笑着道:“也不知他为什么要送来。现在已是深秋,天已那么凉,谁还能用扇子呢?”
不待赵瑗应声,她又催他走:“还是快回去罢。在狱中耽搁久了终究不妥。”
赵瑗再次跪下,和泪向她叩首,待柔福受了才起来,告别后朝外走。走了几步又依依回顾,但见柔福倚在狱柱上目送他,苍白的脸上犹萦着令他儿时初见即感亲切的温暖笑意。
6.残阳
赵瑗离开两个时辰后,数位内侍进入狱中,一言不发地将柔福搀进一顶青色小轿内,就着无边夜色,经由皇宫后某处不起眼的小门,把柔福送入一个苔痕上阶绿的僻静院落。
临近黄昏时,赵构独自步入此地。启开吱呀作声的门,紫金光线探进那幽闭的空间,纤细尘埃在起初的光柱中飞舞,室内背景暗哑,他看见柔福端坐于其间深处,一如南归那日,她有憔悴而美丽的容颜。
见他进来,她闲闲托起桌上茶杯,饮去其中无色的水,再朝他微笑:“终于我等到你。”
只有他与她两人的天地,他仿佛自外归来,而她说她在等他,温暖地平淡着的场景,但一切真好。赵构不由亦朝她柔和地笑,不无怜惜地说:“抱歉,这次吓着了你。”
她却摇摇头,带着她云淡风轻的笑容,说:“我早知道,终有一日我会死在你掷铩!?
这话的意思不衬她的神情,也出乎他意料。适才的愉悦一扫而净,赵构的容色立即冷去,微侧目:“你这样认为?”
“常惹官家烦恼的人是不长命的,我活到今日已属异数。”柔福上扬的唇角带来的不是友善的讯号,“你已杀了岳飞,何妨再多杀我一个。”
他怫然警告她:“别提这个逆贼。”
“逆?他逆在哪里?他不是谋逆,逆的不过是你的意。”柔福呵呵一笑,“你不喜欢他整天嚷嚷着要迎回二帝;你不喜欢他絮絮叨叨地劝你立储;更不喜欢他领军抗金所获的声威……”
“住嘴!”赵构厉声喝止,盯着她徐徐道:“我最不喜欢的,是你自以为是妄议政事的模样。”
柔福恻然,感慨地看他,声音和缓下来:“你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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