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部分(2 / 6)
太近,横他一眼,说:“当然是坏了。不坏还停着?苕货!”
夕阳正在西下,路上人流滚滚,江上飞鸟盘旋,都在回家。都在回家。曾庆璜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呆呆望着被夕阳映照得金红的长江,至于他想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他望了会儿,出人意料地翻上桥栏栽了下去。这时售票员正把头伸出窗要叫乘客上车,她的叫声变得恐怖凄厉。
第十三节
曾实在桥头堡拦了一辆出租车,我问现在去哪儿?我说我想看看他父亲的骨灰。曾实说他也这么想。骨灰在家里。哪个家?居仁里吗?不,陈家墩。
“我已经搬到了爸爸的房子里,我看谁来赶我走。”曾实说。他在搬家的那天放了一架大鞭,很多人出来看,他当众拔出在西藏买的腰刀戳在垃圾和尿的混合堆上,从此窗下就干净了。
我说:“你真是一点没变。”
“变了。”曾实说,“我为七年前‘老会宾’的婚礼感到羞愧。我向你道歉。”
“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工作?不是听说你出国定居了?”
“我怎么会在国外定居呢,我天生一个黄皮肤黑头发。不过我不愿挨整受欺负,万一……万一我就走,我有足够的钱。我在深圳工作,收入较高。可我还是喜欢住武汉,我在武汉就可以安心搞研究。”
我想起了苏玉兰,话欲说又止。在人家悼念亡父之时,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一个服饰素净简单,相貌平常的女人开门迎接我们,递出两双拖鞋。曾实给我介绍说:“老婆。”
曾实亲切地拍拍女人的肩,“老婆,客人一定饿坏了。”
女人说:“天这么热,肯定渴一些,先喝冷饮吧。”
我说:“好,正想喝。”
“喝完冲个澡。我这儿有衣服给你换。好吗?”
“好。”我说,我也正想冲澡。这女人真像熨斗,处处熨帖人的心。她不像外面的传言那么绝色,也不是情妇是老婆。
我们三个人一同整理了曾庆璜遗留下来的书籍。他在最近写了一幅字,夹在十六开本的线装《文心雕龙》里:
历史就是木偶戏,走出一个小孩,敲着小鼓,后
来便离去了。您期待某种新节目,但走出来的是另一
个小孩,敲着另一只小鼓,后来也离去了。
我说:“准是一个哲学家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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