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部分(2 / 6)
这就是女人。可怜的女人,一点幽默感都不懂。卞容大不回嘴了。作为不用来例假的男人,卞容大觉得自己怎么忍让女人都不过分。毕竟,男人受脑子支配,女人受子宫支配。对不起,卞容大丝毫没有轻视黄新蕾的意思,他只是描述黄新蕾的客观生理现象,同时有一种更加清醒的自责:他是男人啊!作为一个男人,以前他以为自己完全懂事了,其实没有;以为自己完全动脑子了,其实也没有。以前的卞容大,真是很有一点自以为是和荒诞可笑。一切都不在把握中,却还以为一切都在把握中。现在这个世界,你能够把握什么呢?想到这里,卞容大感到胸脯里头一阵难受,他心跳紊乱了。卞容大拍着他薄薄的胸壁,镇定自己。可喜的是,现在他知道这恐慌来自于哪里了。卞容大提着裤子,回到了床上。
一、与父亲与血缘关系与擦皮鞋的女人
集贤巷是中山大道背后的一条小巷。说是小巷,其实也不小,它弯曲蜿蜒,一直延伸到了江边。有那么一段时间,集贤巷显得是那么永恒。那是卞容大五岁到二十岁的那段光景,他每天都在这条巷子里进进出出,几个太婆,似乎总是停留在她们的年岁里,不年轻也不老,她们头面整洁地出去买菜。或者,坐在哪家的门口择菜。或者,用竹枝的扫把,在小巷狭窄的街面上,扫出细密而流畅的纹路。青苔,也总是盘踞某些墙面上,青了又黄,黄了又青。新春的对联,在每家每户的门框上,被夏日的风雨洗旧,又被新春的白雪刷新。其实,卞容大从五岁到二十岁,都是厌恶集贤巷的,因为他们家居住在这里,因为他父亲卞师傅是家里的绝对主宰。可是,后来,慢慢地,当卞容大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回到集贤巷的时候,记忆中却一再浮现出集贤巷往日的那种单纯与清丽。是卞容大的年纪使他变得容易怀旧?还是集贤巷现在的破败与堕落的衬托?还是两者兼而有之?大概是两者兼而有之吧。卞容大原本以为自己对集贤巷一点好印象都没有的,现在看来,人的感情没有那么简单。卞容大但愿如此。卞容大但愿往昔的一切,都会以美丽的面孔浮现于今天,尤其是他的父亲。
因此,今天,当卞容大走进集贤巷的时候,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父亲能够与他好好谈话了。
远远地,卞容大就认出了父亲。这是认出,不是明确地看见,是感觉,是儿子对于父亲那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感觉。卞师傅在集贤巷深处的一家影碟出租店门口打牌,牌友是一群与他同样的老头。卞师傅背对集贤巷的巷子口,背驼着,一头白发。他不停地吐痰,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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