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帝国烽烟 (2)(15 / 22)
见武信君,可转祸为福在今矣!”范阳令乃使蒯通见武信君(又做了范阳令的使者,这里又有了一大篇为范阳令辩护的说辞)……武信君从其计,因使蒯通赐范阳令侯印(注意,又成了武臣的使者)。赵地闻之,不战以下城者三十余城。
这三则以攻讦秦政秦制为轴心的言论,具有显然的不可信处:
其一,强烈的复仇心态与权谋目标,使其对秦政的攻讦具有明显的手段性,丧失客观真实性。简单说,第一则是张耳陈余利用农民集团在政治上的幼稚,对陈胜设置了巨大政治陷阱:不要急于称王,农民军当一面全力对秦作战,一面同时扶持六国贵族尽速复辟。这一陷阱的要害,是诱骗农民军抵挡秦军,而六国贵族趁机复辟称王。为了这一目标,张陈两人将“破人国家,灭人社稷,绝人后世”列为“暴秦”首恶,而将复辟六国贵族作为“为秦树敌”的首要急务。而后来的事实是:包括张陈集团在内的六国贵族,一旦借陈胜兵力出动,则立即迅速称王,丝毫不顾忌“示天下私”之嫌疑了。这等因赤裸裸的权谋需要而蓄意生发的“暴秦”说,是典型的攻讦说辞,无法与严肃的评判相提并论。是故,后世说者大多悄悄抛弃了这一说法,不再将灭六国作为秦帝国的罪行对待。
其二,为达成尽速下城占地的实际利益,虚声恐吓,肆意夸大。蒯通说范阳令之辞,是“秦任酷吏”说的代表。其对民众仇恨之夸张,其先前的恐吓与后来的抚慰之间的自相矛盾,都到了令人忍俊不能的地步。显然的事实是:蒯通为使自己成为纵横名士,先恐吓范阳令,再允诺自己所能给范阳令的前途:只要降赵为复辟势力收服城池,便可“转祸为福”;而后,蒯通再转身变作范阳令特使,对武臣又大说范阳令苦衷,使武臣“从其计”;再后,蒯通又摇身变作武臣特使,赏赐范阳令以侯爵印并高车驷马;至此,蒯通个人目标达成而成为名士重臣,范阳令也“转祸为福”,武臣也借此得到三十余城。此等秦末策士卷入复辟黑潮,其节操已经大失战国策士之水准,变成了真正的摇唇鼓舌唯以一己之私利的钻营者。即或大有“贤名”的张耳陈余,后来也因权力争夺大起龃龉,终究由“刎颈之交”变成了势不两立。我们要说的是:此等实际利益争夺中的虚声恐吓说辞,多有肆意夸大,不足作为史料凭据。
其三,此类说辞大而无当,与当时事实有显然的矛盾,其诸多纰漏完全经不起推敲。譬如武臣集团的说辞,其显然的夸大胡诌至少有四处:一则,“吴广周文将卒百万西击秦”。《史记》只云“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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