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完 (4)(9 / 13)
它虽有一脚踢碎江舟龙骨的万钧巨力,却无法与踢不着、咬不到的浓烟对战;见周围撤了弓箭,正欲蹬腿起步、再度从人群头顶一跃而过,忽地四蹄一软,挣扎着跪倒下来,背上的老胡、阿傻都被掀翻在地。
数名黑衣女飞抢上来,趁着黄烟迷眼将阿傻一劈倒地,七手八脚绑了下去:老胡周身却无法靠近,策影奋力挣扎,四蹄乱踏,歪歪倒倒地兜着圈子乍起倏跌,始终将老胡护在脚边。
众人畏惧它巨大的身形与濒临失控的惊人怪力,只敢远远绕着圈子,眼看豨蛇烟由黄转白、由白转薄,最终散成了几缕青丝,始终无法制服策影。
那“豨蛇烟”是极厉害的蒙汗药物,药效遇血即发,若无伤口,便是大量吸入也无损害;但哪怕只是擦破小小油皮,药烟一沾鲜血立时钻脉入体,散发极快。一筒施放完毕,连狮象也要不支倒地,与弓箭、暗器搭配使用,专制凶猛狂暴之物。
帐中女子见那黑马后腿受创甚深,连捱了几筒豨蛇烟,兀自摇颈蹬蹄,一见人近,张口便咬,悍猛绝伦,不禁叹道:“好烈性的畜生!便是捕到了手,只怕难以驯服。也罢,莫屈了英雄烈士,给它个好死。放箭!”
“且慢!”
一条人影自树顶跃下,从容走入箭阵中围。附近的黑衣女郎们挥烟举火,只见来人也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黑巾包头,脸上居然戴了个五颜六色的纸糊面具,似是在市集里随手向货郎买来的,可笑得近乎诡异。
奇怪的是:那人走过策影身畔,它却一反先前的暴烈,并未加以攻击。那人轻抚马头,而策影的体力也终于到了头,“砰”的一声半身倒地,汗水淋漓的虬壮马腹剧烈起伏,缓缓阖起漆黑的巨眸,赤红的巨口不再开欷撕咬,似是放下了心。
他径直走到帐前,抱拳躬身:“不请自来,冒昧之处,还请宗主见谅。”
被尊称为“宗主”的帐中女子沉默不语,似正打量着来人,片刻才道:“见阁下的模样,应是不必浪费时间,询问你的身份来历了。我,该怎么称呼阁下?两个人说话,总不爱好哦你你我我的,不成样子。”
那人的糊纸面具底下一阵窸窣,仿佛微微一笑间,唇颊碰着了粗糙纸面。
“宗主就叫我‘鬼先生’好了。反正是戴着鬼面行走、鬼鬼祟祟的东西,见不得光。”
他的声音平稳宁定,听不出年纪,虽说着轻松近乎轻佻的言语,感觉却一本正经,浑不似信口开河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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