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部分(4 / 6)
甚是粘腻。一时没了睡意,便撩开纱帐,走下榻来。她抬头望向窗外,夜色沉暗,距离天亮应该还早。
杜沅沅在殿内跺了几步,觉得有些头晕,便在近前的妆奁前坐下,妆奁上的金银平脱铜镜里映出一张病态的面容,瘦削而惨白的脸颊,眼睛显得大而幽深。
自从徽淑宫凭吊梅芫雪回来后,杜沅沅便夜夜惊梦,再没有安稳地睡过一觉。起初还以为是为梅芫雪的去世而伤怀,可是已经过了些日子,还是未见好转,反而越发的厉害。渐渐夜不成寐,即便是睡着,也会惊醒过来。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做什么事都觉得虚软无力,一天倒有多半时间躺在榻上。沈毓日日来请脉,却查不出丝毫原因。杜沅沅心中也觉奇怪,便叫人将自己日常一应用具都查了一遍,却也未查到什么。
难道真的是前些日子忧思过度,导致心神俱衰么?杜沅沅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腕间那只孔雀石镶金手串变得异常宽松,竟然快撸到手肘了。杜沅沅自嘲地笑笑,这段日子真是瘦了许多。看外面天色还早,自己又无甚睡意,便出了寝殿。绿媞正守在门外,见杜沅沅出来,径直向书房而去,知道她必是又无法入睡。便跟在身后,燃亮了案上那盏鎏金荷叶锦鲤灯,又泡了盏凤凰单枞,端过一盘冰蜜菊花香糕。方才到书房门口候着去了。
杜沅沅随手从书格中拿下本书来,坐在椅中细细阅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眼看着窗棂外的天空一点点变亮,不觉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书放在一边。一下瞥见摊开在案头的《消寒图》,幽幽叹息一声,从一旁取过胭脂盒子,用小银勺子挑出一点,在一只白玉碧纹盘里缓缓研开,一股奇异的香气在书房内渐渐弥漫开来。杜沅沅只觉香气扑鼻,头脑微薰,静默了一会,从紫银珊瑚笔格上取过一管水晶兔毛笔,比着《消寒图》上画好的梅花框子,细细匀染了起来。
眼见一朵梅花要大功告成,突听得门外绿媞道:“小主,沈太医来了。”杜沅沅见仅剩一笔,便头也未抬,道:“就请沈太医到书房来吧。”不一刻,绿媞打起帘子,沈毓走了进来。
沈毓平日请脉,均是在正殿内,还从进过书房。此时,见绿媞已将帘子打起,虽有些迟疑,但还是迈步而入。
杜沅沅正好描完最后一笔,见沈毓进来,便将手中的水晶笔依旧架入珊瑚笔格上,微笑道:“沈太医好早。”沈毓见杜沅沅脸色苍白,眼圈青黑,案上摊着书和画幅,心中明白,杜沅沅必是又失眠了大半夜。他的眼中飞快地掠过一抹疼惜,很快又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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