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2)
“要说咱们还是得感谢阿暖它外婆,要是没有它的奶,你可活不到现在,那时你还和阿暖它妈抢奶喝呢。”
这个典故小花儿早就知道,不觉也笑了,——他可能是命犯孤煞,前世今生都身世飘零,
“若是叫你离开这红河谷,你可舍得?”小花儿轻轻地问,不知是问他爹还是问他自己。
花袭人心里一动,略坐直身子,凝目看着小花儿,“有什么舍不得的?咱爷俩本来就没家没业,去到哪里算哪里吧,就是……恐怕委屈了你……”
花袭人抬手摸摸小花儿蜡黄的小脸儿,“因为要到山外营生儿,累你一天到晚糊着个壳子,可真辛苦。”
小花儿拍掉他爹的贼手,呵呵笑了,“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护肤保颜的草药面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花袭人想想也笑了,亮眸微弯,还真是如此,小花儿那脸膜下的肌肤不知有多莹润细洁。
这时,大鸟儿铃铛儿翩翩然地飞进堂屋,尾羽在阳光下划过一道耀眼的彩弧,它蹲在桌旁,眷恋地看看小花儿,小眼儿贼亮亮,然后刷地伸开翅膀,出其不意地将那小酒坛子护在羽翼之下,咕咕啾啾得意地笑,小花儿看了哭笑不得,伸指弹它脑门儿,却被花袭人飘袖抚开,
“这么可人儿的铃铛儿,你怎么总欺负它?”说话间已将铃铛儿羽翅下的酒坛揽到了自己的怀里,像抱着最知心的爱人,小花儿见了却万分难过,——劝君更进一杯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这酒——确能解忧否?穿肠毒药都解决不了问题,搞得他前世今生,还在六道轮回里踟蹰,一杯黄浊又怎能消愁?
花袭人的下巴抵在酒坛子上,冲里屋歪歪头,
“那只小鸟儿你打算怎么办?”
小花儿苦恼地皱皱眉,声音细若蚊蚁,“还真不太好办,要是南楚的那位青鸾,就得送他过江,要是大蜀的那位鸾生,”小花儿茫然地瞊目瞪着虚空,“——若是那位公子,我还真不知道该把他往哪里送。”嘴里说着,心里却浮起一丝不舍,若真送走了他,自己怕是要有好些日子牵挂。
这几天去山下的村落,他似乎已经闻到战火烽烟的腥气,人心慌慌,谣传不断,说是南楚王师已夺下大蜀都城,连蜀王卫恒都已死于乱军之中。
花袭人猛地闭上眼,像是被正午的阳光晃了眼睛,长睫慌乱地闪动,——若是——若真是他的儿子,自己是该杀了阿鸾还是留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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