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1)(6 / 23)
花儿施衿结褵了。当世男风盛行,娶男妻者比比皆是,——但——但他贵为南楚太子,这种正妻婚嫁时才有的礼仪又怎能用在的身上?去年许君翔的大哥许君耀娶了右相家的小公子为正妻,他作为太子前去观礼贺喜,就曾亲见结缡的仪式,那当真是曼妙旖旎。
阿鸾的脑子里嗡嗡嗡地像飞进了一群彩蝶,斑斓的蝶翅扫过他所有神智思想,奇异地点亮了他的脑海,阿鸾目眩神迷地不停胡思瞎想,竟没听到小花儿的问话。小花儿见他一动不动,身体僵硬,以为夜里他的伤情出了什么状况,急得伸手去摸他的额头,阿鸾大惊,抬手去挡,却被小花儿反手握住,“阿鸾,别动,我试一下你的体温。”
阿鸾脸上的红霞倏地烧向耳际,冰玉似的耳廓,耳垂立刻晕染上一丝羞涩,……他……他和小花儿两手交握,衣带相结,当真是执手结缡的姿态。小花儿的掌心温凉干燥,他的手心里却急出一层热汗。
小花儿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看了看那烫红的面色,又捏了捏他的手,汗津津的,不觉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阿鸾,你不发烧呀?可为啥出了一头的汗呢?你很热吗?手心烫烫的,你还想睡觉吗?(小孩子困觉时都手心发烫。)”
阿鸾听得此言只觉得两眼发懵,心口憋闷,鼻子隐隐然已经歪向一边,脑门青筋暴跳,他狠狠甩脱小花儿的手,“……你……你为何将我和你绑在一起……”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阿鸾抖着嗓子发问。
“自然是怕你滚到火堆里去,你睡觉时可真不老实,翻来滚去的,不把你缚住,一下子就能烧着了。”小花儿边说边去解衣带,刚才被阿鸾乱扯乱拽,竟越缠越紧,一下子难以解开。
“……咦?怎么回事?”小花儿喃喃自语,撑身坐起来,低头摆弄着腰带,阿鸾不得已,也只能半坐起身靠在他的怀里,与他颈项相依相挨,立刻就闻到那股飘飘渺渺清澈至极的寒香,趁着小花儿忙活腰带没注意,阿鸾深吸口气,——啊,真是提神醒脑,刚才惶急得一团浆糊似的脑袋终于开了窍,阿鸾眸光闪动,再也不觉得慌乱,他踏踏实实地倚在小花儿的怀里,——一下子找到了那个可以将小花儿永远留在身边的理由:将他作为选侍带回家,如此,既报答了他的救命之恩,又解了这结缡之窘,更能一劳永逸地将他留在宫中,真真是一箭三雕!阿鸾明秀的大眼睛骨碌乱转,嘴角微勾,浅浅含笑,——以小花儿的身份,太子正妃,良娣,良媛,甚至是九品的奉仪都不堪担当,如果给他个选侍的名位,父王不会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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