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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们家本子上有没有?”他用胳臂肘戳了戳霍秀秀。
“有啊,你前天不是还找过吗?”
“嗨,我贵人多忘事儿。”解雨臣搓了搓手,又扭向我:“吴邪跟我是老相识了,进白云洞之前大家也见过面的,另一位不是,他叫解子扬,人是个结巴子。”
“哦,您也跟他联系吗?”
“没有。”解雨臣的眼睛忽然暗下来,“逃跑的时候他为了掩护我们,牺牲了。这些年我不怎么做梦了,以前我经常做梦,老梦见他,一个人靠在栅栏边上,打着结巴跟我们吵架。结巴子最讨厌说开字音,讲操你妈的操都要操半天……”
一九四九年冬天白云洞的那场大火至今都让很多老重庆人记忆犹新。它的来处不用我赘述,从霍秀秀和解雨臣那里,很幸运的,我听见了来自他们的第一手资料。有很多时候,再多的文件记录可能都没有当事人的陈述来得更有价值,这不仅仅是因为真实性,更因为他们在事件里的位置是所有的后来人都无法取代的。站在痛苦之外劝解痛苦的人,总归比他们自己劝解自己要简单得多,更何况,还有很多人连站在痛苦之外理解痛苦都做不到。
解雨臣的计划,最初参与进来的只有他们那个牢房里的狱友们,等到有人回应以后,越狱的事情开始渐渐地在牢房内扩散开来。为了准备越狱,他们尽可能地搜集各种金属物件,埋在铺位底下或者藏在什么地方。
他们最要紧的其实还是联络的事情。当时有不少地下党的成员扮成勤务兵混杂进来,白云洞的构造比较奇特,当地人把它称作“活棺材”,进得去出不来。混进去的地下党成员很早就想施救了,但始终苦于找不到牢房的具体所在地,哪里是审讯室,哪里是办公室,哪里关着犯人,他们起先不能确认,直到解雨臣用了那个方法以后,这些人才逐步确认了关押犯人的牢房位置,等到夏天的时候,他们已经能绘制出完整的白云洞地图了。
外部的力量是这样,在监狱内部,这些犯人们开始逐步发动看守人员,劝说或者鼓励。解雨臣说,当时那些看守们也知道解放军快打到重庆了,他们心里很紧张,平日里原本没什么话好讲,那会儿却主动聊起天来了。
这就是机会。最先抓住这个机会的是女牢房的犯人们。
霍秀秀对我说,她当时也很惊讶,男同志们的嘴皮都要磨破了,都没动员成功,反倒是她们女同志,讲了几天事成了,这是个什么情况,她也没明白过来,也许是那些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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