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部分(1 / 6)
拖到了这个时候,可宫门到底已落钥,无诏出宫有碍关防,那可是死罪!林太监是聪明人,真能为一介白丁这般大动干戈?”
沈宇不耐的瞥他一眼,仿佛是在打量一段朽木,“他不去,人就救不下来,大理寺不见得认什么西厂,却是不得不认他这个司礼监掌印,谁教他身后站得是当今天子呢,抬出父皇来,连孤也要俯身低头。他素日凭借得不也是这个?至于死罪,哼,孤看你怕是忘了,他手里正儿八经还握着一张免死金牌!”
邓妥想起那内廷中人人艳羡的物件儿,嘴角抽了抽,“那东西,说白了也不过是面上好看罢了。真要是想他死,殿下大可再寻一条死罪,到时候林太监照样得引颈就戮。啊……”蓦地里灵光一现,他眨着眼道,“那闯宫是一则,无诏私放朝廷重犯是另一则,殿下何不借着这由头……”
沈宇扬手截断他的话,斜睨他一眼,“要他死,岂不是便宜了他,孤正玩得兴起呢。且眼下还不是时候,孤要的是有理有据,要的是能禁得起悠悠众口。”
邓妥诺诺称是,心里不以为然,“可奴婢还是有点担忧,林太监当真会孤注一掷?万一他不肯冒险,殿下这一番筹谋不就落了空?”
“要不,咱们赌一把如何?”沈宇陡然间兴致高涨,双眸发亮,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亢奋,可转瞬又暗了下来,眉头蹙紧,“这便是他和你这类人的不同,做人做事倒也不全是在为自己打算,尚且还有良心在。孤就赌他会输在良心这两个字上!这样的人,明知山有虎,还坚持义无反顾,才是最最令人讨厌的。不光要做好人,还要把别人都衬托成恶人,好像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纯粹良善。菩萨低眉是他,金刚怒目也是他,可手里呢,还不是一样染了血,为他连累枉死的人,他可曾有一星半点眷顾忏悔?还不是转眼就爬了父皇的床!”
他咬牙,越说越愤懑,视线落在从小陪伴长大的内侍身上,突然没来由地满心厌恶起来。为什么没有人怀据赤子之情效忠自己,为什么那样惊才绝艳的人要和父皇有苟且,为什么那人的善意关怀总要倾注在沈宪身上——那个无能软弱的人没有母亲疼爱,难道自己就有人关爱么?打一出生失去母亲,在内廷像野草般无人问津的长大,难道不比沈宪更可怜可悲!
监国太子的嘴角沉了下去,脖颈却在一瞬间昂起,如此骄傲的姿态,更像是色厉内荏地在表达他的倔强不屈,他信奉一切都要自己攫取,然后牢牢抓紧,惟有失败者才需要同情怜悯,他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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