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0 / 23)
。人生一世,弹指一回。有什么懂不得的?你我不过是分坐了两趟车,你坐了牛车,我坐了汽车,可坐车的不还是个人,不还都是从娃娃坐到老汉?”
郝兽医就只是仰着,本想少流泪,结果多流泪:“……莫得啦,都莫得啦。”
唐基:“得之幸,失之命。话反过来讲也可以的,得之命,失之幸。得失我命,得失我幸……我不讲嘞,越讲你越哭,你哭痛快就好,我听,我不好陪你哭。”
郝兽医:“莫得啦。莫得啦。都莫得啦……谢谢,谢谢副师座。”
唐基:“我日他妈的副师座。”
我们快速地从车前走过,我们又想听,又不敢听,而且唐基已经注意到我们。
我们想迅速离开这里,迷龙不辣小醉也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就他们的本能,都能嗅出来气氛的怪异,尽管虞啸卿没追上来,也没有任何人拦我们。
我们走到钉子巷巷口时,郝兽医拭着红肿的眼睛追了上来。
迷龙!“你跟那么个老妖怪虎啦吧唧地唠啥呢?你想做阿译的学徒啊你?”
郝兽医:“莫啥莫啥。他会讲老家话,我跟他讲老家话。”
不辣:“你哭么子嘞?”
郝兽医:“老人病。见了猫猫想哭,见了狗狗想哭,黄土都埋到这了,见了雷宝儿连捶天抢地的心都有……见了你们都想哭。”
不辣抱怨:“你不要哭丧嘛。”
但是郝兽医晃了晃,忽然扶着墙慢慢地坐了下来。我们当他是体力衰竭,那在我们不是大事,所以我们又走了几步才觉得不对。
郝老头子的眼睛浑浊得吓人,茫然地看了看地面,又摸了摸地面,用一只蘸了口水的手指去碰触空气,又把手指塞进嘴里品尝刚沾上的空气。他看着包括我们在内的周围的一切,如果你把一只在黄土地生活了一辈子的老狗蒙上眼猛扔进滇西的山峦,那狗只怕也会像他这样,生活中对它最重要的一切:阳光、空气、呼吸、土质,全都变了。
我们回到他身边,迷龙和不辣,虽刻薄,实则关切,在他眼前晃着手指头。
郝兽医:“……黄土坡坡下大雨啦?这风咋甜丝丝呢?”
迷龙:“咋啦?失心疯?”
郝兽医:“……我这是在哪?”
不辣就高兴得不得了:“我是哪个?快讲快讲,讲不出来你就是老豆腐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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