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1 / 16)
过了这么多年,他再次看见她的眼睛,也终于能够看见她当时的心情。原来是绝望、是凄惶、是空洞的沉寂和……彻底的心死。
已经是凌晨了,楼下仍旧灯火通明,几个人晚上都没打算走,便打开电视看球赛,而楼上则始终静谧安宁。
其实萧川中途醒过几次,因为麻药效力早就退了,伤口处一片火辣辣的疼,他睡得并不安稳。可是尽管这样痛,他在睡梦中仍旧能感觉到床边有人,那仿佛是天生带来的敏锐感,就如同他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潜伏的危险一样。
伏在床边的那个人大约也睡着了,所以呼吸规律而轻浅。有好几次他半睁开眼睛,都能看见那个纤秀的身影,就那样静静地趴伏在床沿,背脊和肩膀随着每一次呼吸极轻地上下浮动。
她的左手还被他握着,竟然始终没有挣脱。
当萧川再一次因为疼痛醒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而是手指缓缓动了一下。
夜很静,隐约能听见窗外灌木丛中低低的虫鸣。
他的指腹在那只光洁细腻的手上无声地摩挲移动着,像是在探索,探索着一个答案;又仿佛是在寻找,寻找某些似曾相识的东西。
他就像一个盲人,仅仅凭着触觉也能知道这只手十分柔软,十指骨骼纤细,肌肤滑腻得如同凝脂。而手的主人似乎睡得很沉,对他这样的“骚扰”丝毫都没察觉。
可是萧川却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他握着这只手,心口处猛地传来一阵悸痛。
这样熟悉的触感,让他仅仅愣了一瞬,便忍不住将手指再度探向那平滑柔软的掌心里。
他想,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样丧失理智的事?就在刚才的某个瞬间,他竟然会以为,能在这只手掌上摸到那道熟悉的疤痕。
秦淮的左手掌心正中央有一道短短的疤,那是不小心被刀片割伤的。那次她流了很多血,而他恰好不在家,倒把一干用人吓到了,连忙电召了医生过来。
她向来怕疼,可是偏偏伤口有点深,医生原本建议做个简单的缝合,结果她死活都不同意。那个医生对她倒是挺了解的,知道她平时连打针都不肯,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先消毒处理,再撒上药粉做了包扎。
虽然每天都换药,但这样伤口愈合变得十分缓慢,而且最终还是留下一道小小的伤疤。其实不仔细摸倒也不明显,可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哪怕闭着眼睛,也能准确地找到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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