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疾风(4 / 5)
心,坐在绣墩上幽幽长叹。
布夫人蹙眉看着她,“你尚在襁褓中时,我请高僧给你批过命,说你情路坎坷,慧极而伤。我心里忌讳,常常是半信半疑的,没想到如今果然应在这上头了。”渐渐哽咽,捂着嘴哭道,“我的儿,你才十五岁,顶了个命硬的名头,往后几十年怎么过!”
布暖伏在布夫人膝头说,“母亲宽心,我服侍二老百年后,哪怕找家尼姑庵出家去,也不至于落个暴尸荒野的结局。”
“这便是最苦的了,好好的官家小姐,进庙里做尼姑,不是打布家列祖列宗的脸么?”布夫人拧眉缄默,顿了顿才道,“横竖做最坏的打算,你放心,母亲护你周全。”
布暖只有茫然点头,隔着窗上细缝,远远看见布府的驮轿摇晃着拐进胡同,侍从大声摇着着驮铃通传,她回头问,“是父亲回来了么?”
玉炉忙推开尽东头的排窗看,廊子下一个戴幞头穿袍衫的人匆匆而来,便应道,“是老爷回来了,正往这儿来呢!”
布如荫上楼来,看了夫人和布暖一眼,布暖忙欠身行礼叫了声“父亲”,布如荫摆了摆手,坐在胡床上满脸晦涩。
看样子事情不太顺利,布夫人提心吊胆,却仍在布暖手上捏了一把以示安抚,趋前身子问,“老爷,夏侍郎那头怎么说法?”
布如荫请夫人在下首落座,皱着眉头说,“能有什么说法?我去时九郎已经入敛了,夏府上下乱成了一锅粥,他家夫人和老太君哭得昏天黑地,夏侍郎见了我潦潦说了几句话,就进内堂劝慰老母去了。可怜九郎年轻,只有两个总角外甥守着灵棚子,族里都是长辈,披麻戴孝的一应是府里下人。我给长明灯添了油,捻了三支香敬上,留在那里也惹人注目,就回来了。”
布夫人喃喃道,“什么都不说,这是什么意思?”
“恐怕不是好兆头。”布如荫笃笃点着胡床铺板说,“我听夏府小夫人的话外音,大夫人心疼九郎,儿媳妇没进门,九郎算不上成人,规制丧仪上差了一大截,都哭得晕死过去了。咱们要防着夏府来抬人,着紧的筹备起来吧!”
布夫人脸色惨白,绞着手绢说,“咱们赙仪也出了不少,他们夏家死了儿子,凭个什么来葬送我的暖儿?”说着搂过布暖,一遍遍抚着她的头发道,“眼下老寡妇孀居服纪过了都好改嫁,望门寡也没有枯守一辈子的道理。他们敢来接人,我绝不能答应!”
布如荫是个儒雅文人,人情并不练达,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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