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6 / 6)
暗自警醒自己不可变成她心目中的恶棍登徒子,这才勉强忍住,却把一向能静下心习字的心给浮躁了。
他松开她手,没好气说:“听闻你一手飞白写得不错,你给我写点字临摹吧。”
这是对先生的态度吗?
陆芜菱忍不住腹诽。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接过他的笔,挽起袖子,手腕微动,笔下便起龙蛇。
和一般的闺秀不同,她不写簪花小楷,一手飞白意态纵横清逸,飞扬中又有自在与风骨,却并无棱角锋芒,丝毫看不出来是个稚龄女子的字,素来为人所称道。
写什么呢?
她突然想起昨夜那场雨,便写了首前人的词:
“别来音信千里,
恨此情难寄,
碧纱秋月,梧桐夜雨,几回无寐;
楼高目断,天遥云黯,只堪憔悴,
念兰堂红烛,心长焰短,向人垂泪。”
写完觉得满意,虽然罗暮雪的上宣纸不如自己的澄心堂纸写来流畅,自己的字却写得颇有词中几分韵味。
这首词虽然不是她素来最爱的,却也一向颇为欣赏,倒不是她有什么愁肠相通,也不是要寄什么情,而是大晏词向来“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格调,和这首词精妙的炼字功力。
罗暮雪看着这词,却打翻了五味瓶:什么“音信千里”,什么“恨此情难寄”,什么“几回无寐”,什么“只堪憔悴”,分明是深深思念远处之人,这个远处之人还能有谁?
想不到她心中竟已对方微杜情根深种了!
罗暮雪沉着脸,字字冰寒道:“此词何意?好在何处?”
陆芜菱正在自赏,却没发觉他难抑的怒气,反倒有几分兴致地同他解说:“人道大晏随性,其实他炼字之妙,古来能同之媲美者寥寥可数,你看这‘楼高目断,天遥云黯’八个字,是不是无法增删?任何一个字被替代掉都无法表现出来,绝妙无比啊,即便是‘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