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卖艺女子(1 / 5)
天完全黑了下来,天津桥头已经少有行人了,偶尔经过的人,也是匆匆而行,没人注意这位伫立桥头的洛阳城总捕头,其实实在是还没多少人认识他,而且在那些见惯了王公贵族、达官显贵的洛阳百姓眼里,总捕头也只是个比芝麻还小的官,此时这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怎么看起来也只不过是一个初入皇都的外乡人。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飘下淅沥的细雨,如烟、如雾,顿时间冰冷的氛围中又夹杂了一丝透骨的寒气。纪云的青布长衫已被细密的雨珠打湿,身上已微有了潮意。他转身正想离去,忽听不远处一阵清亮悦耳的琵琶声行云流水般地悠悠传来,琴音飘荡婉转,缠绵凄切,伴着秋夜绵绵的细雨,隐隐飘散出一股透人心脾的寒意。
纪云寻声望去,就见桥边灯火通明的乐坊楼前早已围了一大群人。他信步走来,耳听得那琵琶声愈加柔媚,这时,一个女子娇柔地唱道:“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非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歌声柔情如水,风流浓丽。正歌声袅袅之时,不知是何人怪声怪气地喊了声好,随之还发出几声怪怪的浪笑,还有不少人跟着哄笑起来。
纪云慢步走到人群之后,向场中望去,只见枯黄的垂柳下有一老一小,那老人身体单薄,面色蜡黄,双目泛白,眼窝深陷,显见是个盲人。他身穿一见半新不旧的蓝色裤褂,坐着一张凳,怀里抱着一面琵琶,细长白皙的手指正抹挑抚弄着;而那年纪小的却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一身淡粉色的衣裙,手里捏着两块花梨木的唱板儿,往脸上看,粉面朱唇、娥眉细目,模样甚是清秀。
那女孩刚唱了一句,不想却被人臊了,本来粉白的脸上顿时染了片片的红霞,眼里隐隐含了些须的愠怒。只听见花梨木的唱板儿叮叮当当轻响了数声,众人喧吠之声渐息,她微低头继续唱道:“暖酥消,腻云终日厌厌倦梳理。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这时就听见场边一人高声笑道:“这小姑娘倒是有趣的紧,想男人想的不但香衾不叠,而且连脸也无心洗了,不如跟了大爷我,免的你春闺寂寞。”纪云闻言剑眉一挑,心中微感不快。他早已听出,这卖唱的女子唱的是北宋柳永的俚词。俚词自宋以来在民间流传极广,虽说不登所谓君子之堂,但在青楼瓦肆之中传唱娱客,赖以谋生却是不足为怪的。而此人借机调戏卖唱女子,侮人清白大是不该。
纪云一边想着,一边向那喊喝之人望去,一看之下便心生厌恶,见此人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身穿银色团花的文生公子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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