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通神(6 / 7)
的多是山亭水阁,又是云戴所长。这一战,自己必输无疑,而且,输的不仅是艮岳这一纸图稿,自己这一生似乎都被人卷窃一空。
他也想过以偷报偷,设法去窃取云戴图稿。然而,一动此念,胸中一股傲气随即腾起。自己一生全凭手艺存身立命,偷窃别人技艺,即便赢了,哪里会有片时安心?
思来想去,恨意越聚越深,一个念头被逼生出来——杀掉云戴。
这念头一旦生出,便再消不去。起先,他还十分怕惧,不敢深想。直到三天前,他去前庭,正巧碰见云戴。两人仍没有说话,云戴却瞅着他微微一笑,那笑里满是嘲讽得意。他一眼瞥见,怒火顿时腾起,心中再不顾虑。
剩下的便是如何杀。
他一生醉心木艺,勤恳做活儿,与人争执都极少,哪里会杀人?更不愿为杀这等卑劣之徒,赔送了自家性命。他想了几天几夜,只想到一个办法——下毒。
那艮岳宿院后厨常备有酒,且是宫中法库御酒。每天夜饭,厨妇送饭时,总要给他和云戴各烫一瓶酒,只要偷偷潜入那后厨,将药下到酒里,这事便能做成。只是,他从未进过那后厨,如何才能不被发觉?
一连三天,他夜夜苦思难寐,却始终没想出个妥善之策。今早起床,神思困乏,去拿压在枕底的符袋,一不留神,袋子掉落到床缝里。那是领到艮岳这桩御差后,他去鲁班祠求来的吉符。他扒在床缝边摸了半晌也没有摸到,心想,佩了这符袋,不但没得吉利,反倒遭遇这被窃之厄,便不愿再理会。可刚爬起身,猛然想到了一个主意:要取出这符袋,得搬开这床才成。这是张檀木大床,极沉,至少得两个人才搬得动,可以唤陈宽去叫那庖厨夫妻来帮忙,趁他们搬的时候,赶去后厨,将药倾在酒坛中。
下药的法子有了,药该去哪里买?他想到街头野郎中常卖鼠药,艮岳图稿已经完成,交给了那内侍殿头官拿去装裱,裱好后,今晚拿回来再让他们验核一道。加之这两天过节,那殿头官不再拘限他们,他便借故出城扫墓,叫陈宽回家牵了马,先出东郊扫过墓。回来途中,一路都在暗暗留意卖药的。
行到虹桥一带,都没寻见,却遇到张用拿了把团扇,遮着半张脸逗耍他。他一向厌烦张用疯疯癫癫、没张没致,便怒斥了一声,驱马便走。走过军巡铺,一眼瞅见护龙河边走来一个人,背着个药箱,手里挑着个布招子。他隐约记得以前曾见过,这人似乎叫彭针儿。
出门前,他已想好主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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