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脚趾、病容(4 / 6)
立,更找不见安身立命之所。
清明那天,自从他上了钟大眼的船,之后又遭逢了这些事,隐约窥见其中深险难测,他才头一回觉着有了大用武之地,也才真正明白了父亲所言的“功业”二字——不为其他,只为当为。
想明白这一点后,他心中顿时豁然,再无疑虑。行了近三十年的路,此时在月下大步而行,脚底才似乎头一回实实踩到了地上。他不由得笑起来,人生千里万里路,何如踩实这一步。
他边走,心里边细细盘算。目前事情虽已有了大致轮廓,但缺处太多,证据太少。尤其是义兄楚澜的死,更是毫无头绪。走到鱼儿巷时,他略停了停,转而向虹桥走去。他想去见一个人——梅大夫。
丁豆娘独自向新郑门外走去。
她是去金明池。庄夫人的丈夫名叫郭深,是殿前司虎翼营的都指挥使。这一指挥是水军,军营设在金明池西南角,这一路又是十里多地。常日里,丁豆娘一双鞋子至少穿三个月,儿子被掳走后,一个多月,丁豆娘已经穿破了三双鞋。如今脚底下这一双,是她为了走路,特地狠心花了六百三十文钱,买了双厚皮底、软皮帮的。才穿了二十来天,鞋子前头已绽开了口子,刚换了几天的布袜也被顶破,露出脚趾头,积满乌黑尘灰。她低头瞅着,不由得苦叹一声。庄夫人若是还活着,瞧见这脚趾,恐怕会赞她是真做娘的。
走了近一个时辰,她才到了金明池,又一路打问着,绕湖小半圈,找见了庄夫人丈夫郭深的军营。不像其他军营那般涣散,水军只有两支虎翼水军、一支神卫水军,以及登州澄海水军。这一营又是专为每年金明池御前争标而设,营前木栅大门关着,只开着边上一扇小门。丁豆娘走到那小门边,朝里探头望了望,营寨里一半是房舍,另一半挨着金明池,用木桩围了一大片水域,泊了许多大小船只。只看得到十来个兵士稀疏分散在各处,或闲聊,或呆坐。
丁豆娘正要走进去,门边宿值房里走出一个老军,瞪着她喝问:“你做啥?”
“这位伯伯,我是这营里郭指挥娘子的亲戚,来打问些事。”
“啥事?”
“这事恐怕只有郭指挥身边亲随才清楚。劳烦伯伯帮我唤一唤。”
“这里又不是草市,说唤谁就唤谁?再说,你真是郭夫人的亲戚?”老军上下打量,一眼瞅见了丁豆娘露出的脚趾。
“瞧这位伯伯说的,亲戚还敢乱认?我丈夫姓韦,是武严营的军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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