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春草、秋霜(2 / 7)
你们还是回房去歇息,我在这里看着。”
三人先都不肯,梁兴再三劝慰后,才各自回房去了。梁兴吹灭油灯,打开屋门,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前月光里,静心思忖。
姓盛的既然带人来夜袭,自然是被我窥破了他们的来历。之前只是隐隐猜测,这样一来,便确凿无疑了。只是,这些人行事诡秘、布阵高明、贪图又极大,目前所知还残缺不全,难以看清全局,还得补齐一些断片才成。
想到此,他心中又有些激奋,自从修习兵法以来,除了金明池争标略用到一些外,始终没有施展之地。这场暗战比疆场厮杀更凶险莫测,正是《孙子兵法》所言:上兵伐谋。
曾小羊急忙忙躲回家里,缩进被窝,身子还不住发冷打战。
自己为贪财,灌醉窦老曲,跟他打探消息,竟害得窦老曲杀了妻儿,自己也自杀。一瓶酒,三条命。一旦被人知道,尤其是黄鹂儿,自己哪里还有活人的余地?他想起自己无事时,常去烂柯寺逗小和尚弈心。不论怎么逗,弈心始终都和和善善的。他不信世上有这么好脾气的,便问:
“小和尚,你为啥不生气?”
“一念生春草,片心动秋霜。”
“我不信,你给我在这石板上生出一棵春草来瞧瞧?”
“青草何必寻?展眉即是春。”
“你净说些没影儿的话,只会耍虚招。”
“此时无心语,经年犹暖寒。”
曾小羊当时听了,半知半惑的,不耐烦,便没放在心上。可这时回想起来,却像是猛然开了天洞,顿时领略到其中深意。
窦老曲说“惹恼了我,半夜里一刀不戳死你,我就不是你爷!”自己那会儿若能稍稍劝解两句,而不是为了私心,顺着他的意,趁势鼓动他,说什么“人活一世,不就活个痛快?”这句无心语,何止十年寒?自己这辈子恐怕都忘不掉。
他娘回来,见他缩在被窝里,饭也不吃,在床边直念叨:“怕是着了风寒?哎,偏巧葛大夫又被强人害了性命,这虹桥一带,往后找谁来瞧病?香染街赵太丞、梅大夫都是穿银底靴的,轻易又请不动,不如我扶你进城去香染街梅大夫那里看视看视?”
“我死不了!你让我静一静,便能活一百岁!”他在被窝里大声吼道。
他娘听了,不敢再多语,忙轻步走了出去。他把头蒙得死死的,却翻来滚去,长这么大,头一回睡不着觉。天快亮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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