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腹中鳞甲(3 / 24)
“只有每一个草原上的男子都成为战士,才能改变这些。”
“我会成为战士,我会为了……战斗……”布台含糊地说着,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云胡不归知道布台会成为一名勇士,可他现在太小了、太柔弱了,他还是个需要保护的小人儿。
通透的羊棚外飘起了雪花,狼在露天里哀嗥。
云胡不归紧紧地抱着身前那瘦小的身躯。这片孤寂的旷野里,能够保护弟弟的,只有他。
这又是哪里?
黑色的草叶肥厚多汁,高过马肩,漫过人的头顶。
云胡不归独自分开草丛前进,仿佛已被自己的族人和父亲所抛弃。
然后,独狼来了。
草地中心藏着一个小小的骨烈延【注解:东陆人把“骨烈延”翻译成“环形营地”。】,骨烈延里都是些男孩,有些男孩比他大,也有些小孩和他差不多。他们骑坐在马背上,沉默地看着新来的陌生人。他们全都戴着面具——咆哮愤怒的狼头。
独狼就在骨烈延最中心的帐篷里,云胡不归看不见他,但知道他就在那里,秃着头,身上有数不清的伤疤。
他的教导始终回响在云胡不归的耳边。
“这里没有人会帮你……草原人受人欺凌已经许多个世纪了……他们会知道的,有一天他们会品尝到黑草原的冰风暴……在想好前就动手,否则时机尽逝……”
当然还有那一句:“人终有一死,但非今日。”
骨烈延里似乎存在着两位独狼,白天夜晚交替出现。
白天的独狼教授他们如何根据脚印和折断的草跟踪,夜晚的独狼则教授他们如何识别太阳和星辰的位置;白天的独狼教他们如何打斗,夜晚的独狼则给他们传授战史;白天的独狼教他们的是如何杀一个人的技巧,夜晚的独狼教给他们的则是如何进行一场战争。
但在这里,所有的声音都被暴力所扭曲。
他学会的是仇恨、仇恨,还是仇恨。
大地在他脚下融化,他沉入到更深的黑暗中去。
醒来,快从梦里醒来。
蜻蜓展翅,在他鼻尖停下,又飞走。
黑龙张开大口,吞噬一切。
像骑在马上瞎跑的人,总有一天会摔下来。摔下来的人,都感觉不到自己着地,只是一个劲儿地往下摔。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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